来说,这些不算贵重, 但也不容易,要知道此时的农村孩子,一年到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服, 往往新三年旧三年, 缝缝补补又三年。
“看来,小何人不错。”老爷子肯定道。
确实不错, 想到李茹秀一家三口,阮清秋觉得自己在这个时空又多了温暖的羁绊。
出了会儿神,她突然说:“阿爷,我想离开阮家。”
老爷子伺弄药草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道:“行,交给阿爷,我找罗妹子和村支书说说,回头你准备准备,明天晚饭后,他们会过去帮你。”
“谢谢阿爷。”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赶她走了。
起风了。
萧瑟的风带走大片绿意,墙角干枯的豆角藤被扯下扔在厨房当柴火烧,阮清秋把目光投到后院那颗番石榴树上,果子早就被摘光,如今枝叶凋零,已不能藏人。
她摸摸树干,眼里荡起怀念的笑意,明天就要离开了,大树再见。
前院传来开饭的声音,阮清秋捡起一片树叶放兜里,转身离去。
今晚的饭桌,气氛一扫这段时间的沉闷,变得欢快起来。
“大嫂,恭喜啊,三丫就要去参军了,等国华毕业,你和大哥就等着享清福吧,一家六口全吃公粮的!”李梅菊真心实意地羡慕。
“妈,甜甜说,明年冬季征兵让我也去报名!”阮秀秀忍不住得意道。
闻言,李梅菊激动了,“真的吗,大嫂?”
姜美丽正开心着,见自家女儿没否认,便也笑yinyin点头,“放心,二丫政审和身体都过关,明年有资格报名。”
至于选不选得上,那就看天意了,她可没打保证。
阮清秋的耳朵听着妯娌二人说话,眼睛却悄悄瞄向桌上多出来的人。
丁家珍出院了,她看起来脸色蜡黄,嘴唇也苍白没血色,端着碗低头吃饭,对周遭一切漠然无视。
若是按她往日的性格,指不定得对姜美丽说些风凉话,如今却变了个人似的,安静又沉默,眼里古井无波。
“妈你放心好了,甜甜说绝对入选,还会和她一个部队!”阮秀秀越发得意,仿佛她已经入选了似的。
李梅菊此时也不说她,奉承的好话不要钱一样对着姜美丽输出。
一时间,气氛友好热闹,连老太太的脸上都有了些许喜意,她看了眼丁家珍,若有所指地说:“明天国强结婚,给家里冲冲喜气,去去霉气,挺好。”
姜美丽听了,心情十分春风得意,目光扫过肚子已经凸显的朱丽娟,也认同婆婆的话,是得去去霉气,好在大儿子即将娶她满意的儿媳。
丁家珍像是听不懂赖英子话中有话,态度漠然得让老太太有种无处下口的挫败感,便故意在她面前夸大儿媳多好多贴心。
对此,阮清秋嗤之以鼻,把碗筷一搁,出去了。
阮芳芳小跑着追出来,“秋秋,你觉不觉得四婶变了?”
这也是让阮清秋纳闷的地方,难道是黑化的前兆?书里的丁家珍本就是极品,不仅磋磨原主,也恶心阮甜甜一家,总是在作死与被打脸之间反复横跳。
极品黑化后……
啧,想想都可怕,还好自己要走了,阮清秋微微安心。
“芳芳姐,你来,给你看个好东西。”她进柴房,抽出那几本连环画递给阮芳芳。
“哇哦!秋秋你哪弄来的?”阮芳芳惊喜异常,她书里唯二的两本连环画都快被翻烂了。
阮清秋微笑,“小姑的小姑子陈雪给的,你不是爱看这些吗?我也不爱看,就拿来给你。”
她说着,回忆起书里关于阮芳芳的人生轨迹,经姜美丽介绍,嫁给一个农村汉子,生儿育女,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平凡普通的过完一辈子。
“芳芳姐,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嫁人还是进城工作?”
“我……”阮芳芳收起开心的表情,犹豫起来,“我原本想像大部分同龄女孩一样嫁人生子,但现在……”
现在好像有了点别的想法,她说不清想要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我不想像我妈那样,也不想嫁一个像我爸那样的男人。”阮芳芳低着头说完,看向怀里的连环画,眼睛一亮,她说:“我想看懂连环画上写了什么。”
“那就去读书。”
“读书?我都这么大了……”
“有什么关系呢?芳芳姐,你需要一份工作,将来嫁人了,在家里才能像大伯母那样,被丈夫尊重,被公婆看中,被子女敬重,你说的话才会有分量。”
阮清秋停顿了下,低声说:“而不是像二伯母那样,忍气吞声,做牛做马,你想像你妈妈那样吗?”
阮芳芳彻底愣住,耳边仿佛传来轰隆隆的电闪雷鸣声,照亮了她心里的黑暗和迷雾,震耳发聩。
“不……”
“不,我不想!”
她的声音从喃喃低语渐渐变得铿锵有力,堂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