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极力作出淡定的模样,说:“穿着衣服泡呀,你看夏天的时候,村里的女孩和妇女都穿着衣服下河游泳,冬天泡温泉,对我们身体好啦。”
听她这么说,顾青林声音呐呐如蚊,他羞涩又期待地问:“那……什么时候来?我还没泡过温泉,只在书上看过……”
呃,其实……
其实阮清秋只是随意胡诌敷衍的,没想到他当真了,这有点难办了,她挠挠头懵了一瞬,才说:“等明天的事办完,再来。”
“嗯!”少年黑曜石般的眼,蓦地亮起来,写满了开心。
瞅他纯洁的小模样,突然有点负罪感是怎么回事?阮清秋不敢告诉顾青林,她再次忽悠了他,头秃.jpg
挖出装黄金和玉镯的小木箱,二人下山返家。
晚饭后,阮清秋把自己关在房里,整理带回来的东西,然后重新看了一遍那封泛黄的书信,沉默许久又原封不动装回去。
翌日。
夜里下了一场大雪,阮清秋早早起来扫雪挑水,又给鸡鸭鹅加了些干稻草保暖。
做完这些,天才发亮,不过依然Yin沉沉的。
吃过早饭,她搬来椅子,坐在门口才能看清书的内容,屋里暗沉的光线到合适睡觉,让人发困不说,看书还费眼。
再过二十来天,就要进行入学考试,进高中毕业班上课了,阮清秋不敢松怠,最近越发用功。
她看得入神,连有人来到面前都知道,直到罗老太太喊:“秋秋,快喊人呀。”
阮清秋回过神,抬眼望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打量自己。
那人眼神清正,带着一丝急切和激动,他长长吐了口白气,快步来到她面前,掏出一张照片。
男人一会儿看看眼前的少女,一会儿看看手里的照片,好像在印证些什么。
阮清秋不说话,不怯场地任他打量,顾青林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目光有些警惕地看着中年人,似乎有些不高兴。
“哎呀,快进来,进来说话。”罗老太太在围裙上擦擦手,又吩咐孙子:“林子,去泡茶。”
阮清秋也收起书夹在臂弯下,随几人进了屋。
“小姑娘,我叫秦拾光,你外婆叫什么名字?”男人热情做了自我介绍,并问她。
“不知道。”阮清秋摇摇头,如实道:“在我出生的时,外婆和母亲就已经去世,我只知道母亲同外婆姓,叫秦兰。”
听到这话,秦拾光立刻愣住,久久没发出声。
直到顾青林把茶端来,他才叹气,喃喃自语:“竟是这样?”
“你知道姑姑她什么时候没的吗?还有表妹又是怎么没的?”秦拾光眼圈微微泛红,极力压下情绪,问道。
阮清秋默了片刻,摇摇头很理智地反问他:“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外婆的侄子?”
一直旁观的张献民心里啧啧称奇,这小姑娘冷静得不像话,按理来说,不应该是红着眼,激动认亲吗?他看这人,非富即贵,认了亲,好日子就来了。
被这么一问,秦拾光感性褪去,理性回来了,他没有不悦,反而很欣赏小姑娘的冷静和聪慧。
“我小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早年嫁给门当户对的世家子,战乱遗失后,姑父以为她没了,便再成家……”说到这儿,他长长叹气,“小姑不知为何,从来没回过家。”
顿了顿,秦拾光又说:“我们也以为小姑死在战乱中了,之所以知道她活着,是有人在二十多年前告知我爸,偶然在姑父家门外见到过她一次。”
他又看了一眼阮清秋,神情遗憾又痛心:“因为不确定真假,一直瞒着我爷nai,爷爷直到去世还惦记着这件事,nainai她老人家八十岁了,因为忧心这件事,身体也越来越差……”
对于所谓的外婆家的人,阮清秋一直都是站在旁观者的理性心态去看待,直到现在,她心里才酸得厉害,也不知道在为谁难受。
心里喟叹一声:命运弄人。
“支书叔叔,他确实是我的家人,非常感谢您!”阮清秋真诚地感谢道。
张献民连忙摆手,表示小事一桩,然后告辞离去,不再打扰人家认亲和团聚。
听了她的话,罗老太太抹着眼泪,终于放下戒心,“大侄子呀,可真太好了,你们聊,我去做饭,你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顾青林脸色缓和了很多,却也算不上好看,他坐在一旁僵着脸默不作声。
“舅舅,您稍等,我有东西给您看。”阮清顺其自然地喊道。
“哎哎,好!”秦拾光有些激动,连连答应。
外面又下起了雪,才扫过的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阮清秋抱着小木箱进来,少年立刻起身,动作轻柔地给她扫掉肩上的雪花,神情专注。
秦拾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青林,这才发现他意外的俊秀好看,实在不像出自小山村,也不像大院里那些皮猴子,到像妻子那当大学教授的哥哥他儿子,一身书香气。
放下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