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元公主刚与南蛮和亲,但姬将军人还在南蛮边疆未能及时赶回,这一路回到京城便要三个月余,更不要说跨越整个大元,从南蛮行至荒北,是要耗费大半年的时间,人力物力都消耗不得。
到那时莫说什么守城了,荒北的三座边城怕是都要被这些骑兵连根拔起。
景帝顿时大慌,一时连对单贵人逝世的悲痛都没有了,立即召集朝臣们商讨对策,如何抵御外敌。
因着这事,朝堂上探讨的热火朝天,连着几日都没有一个最终定论。
有大臣举荐,让二公主李清姝和亲过去,以熄荒北之人的怒火;还有大臣说不能服软,干脆举兵迎战,不能弱了大元朝的势气,但一说到让谁带兵前去,又都沉默寡言了……朝中姬将军不在,竟无一人敢出战迎敌。
后宫当中,安嫔听闻有朝臣想让二公主和亲,当即便跪到乾元殿外,不吃不喝,以死相逼,恳请皇上不要让李清姝前去荒北和亲,此事谁人不知,若李清姝去了荒北,只怕离死也不远了,那些野蛮的荒北之人定会拿她泄愤。
李清姝自己也怕的不行,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在寝殿内坐立难安,觉得自己是一块垫板上的鱼,如今正在等候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
而此事,在十日后,朱丞相在朝上发表了一番言论,才定下对策。
“皇上,如今大元朝与南蛮征战数年,天下人皆知,都以为我朝现下兵力薄弱抗不下持久之战,遂才将五公主和亲到南蛮求和,然此事发生的过于仓促,如今只怕南蛮之地还未等到五公主的御驾,而姬将军即便是现下带兵回京,也要三个月,若直接北上更是横跨我大元大半国土,实乃不是明智之举。”
“另,若是我们再将二公主和亲到荒北,便当真是让百姓们慌了心神,以为我大元不复曾经势气,处处都需牺牲公主来求和,亦非上上之策。如今最为稳妥的,便是让人带兵,直接北上迎敌守城,我朝亦不是没有抵御外敌的兵力,何不拼力一搏?若是此战胜,那些宵小之辈知道大元即便没有姬将军在,亦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我朝边境定当数年无人再敢侵犯,若是此战败,也能拖得时间,让姬将军及时援兵前去,不会少了大元任何一寸土地。”
丞相话一出,景帝顿时觉得言之有理,若一直和亲,难免会让人看轻了大元。
然一旁御史大夫杨大人却笑眯眯的问道:“朱丞相所言极是,皇上也定然都考虑到了,但丞相说的轻巧,不知可有思虑过派谁带兵前去荒北迎战?”
朱丞相立于朝堂之上,目不斜视,秉明道:“兵力自然不能仓皇交付于他人,只怕交出去后却难以收回。于皇上和我大元前景而言,自然是派皇子前去最为稳妥,亦不怕兵力外落,且不遭人口舌非议,还能将彰显我大元皇室骁勇善战。”
话落,朝堂之上果然都静了下来,景帝亦是眼前一亮,拍手叫好。
他思量了一番,若是没有姬贵妃之事,原本最适合带兵上阵的应是三皇子李涛,然而他已经是个半废之人,当不得重用。
另一个年岁合适的是李溯,但李溯于景帝心中只有一个优点,便是恭顺良善,当个闲散王爷可以,哪里能顶的起大梁,平日里念书都异常蠢笨,思及此,自然也就不在景帝考虑的范围内。
最后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六皇子李淇可以前去试一试,且若是真的抵挡不住外敌来袭,拖一拖时间,让姬将军速去救急便可。
景帝想的美好,却不料他此番决策刚下,瑜贵妃便不干了。
当晚便在乾元宫内哭天抹泪,怨声载道,哭的景帝甚为心烦意乱,当即怒道:“哭什么哭!还未下旨让李淇前去荒北,你便在这里哭嚎个不停,待日后去了你是不是还敢拿条白绫来朕这里上吊自尽!”
瑜贵妃忙擦了擦面颊的泪,委屈的不行:“皇上,臣妾实在忧心如惔,淇儿还未到成年之际,怎能就带兵前去荒北,若是有了何闪失,臣妾这辈子就再也见不着他了啊。”
景帝烦的挥挥手,让她退下,瑜贵妃只得退到殿外,却仍是不走,就学着前几日安嫔的法子,跪在那不起来,谁劝都不行。
而当晚的元延王府内,来了一位让常之茸意想不到的人。
竟然是一年多前身体抱恙辞官的林太傅。
林太傅深夜到访,李溯迎他到正房,见状两人似是私下一直都有所联系,此番正在屋内闭门商谈要事。
常之茸见此,越发觉得李溯好像真的不是她表面看着那般简单了,竟然与林太傅有联系一事,她始终不知,现下想来,就连初识苏广的时候,她亦是后知后觉的。
常之茸便在寝屋内等到了子时未睡,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终于等来了李溯。
李溯看到她困顿的不行,不禁担忧道:“怎么还未睡?”
常之茸晃了晃神,见他来了,方站起身道:“在等你,我怕是有什么事端,想着你能第一时间告诉于我。”
李溯闻言,原本平静的面上,难得有了丝难色。
他走上前,环抱住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