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够一清二楚。
她知道荒北冷,比京城还要冷,如今三伏天已过,天气逐渐转秋,亦凉了起来,京城的秋季便短暂,荒北就更是寒凉了罢,听闻荒北的十月便雪飘满地,寒风刺骨的凉,手上脚上生冻疮乃是常有的事,那寒气能硬生生的将人皮肤割开,如刀刮脸。
常之茸因此给李溯的行囊中,带了许多保暖之物,光是手炉便放了三个大小不一的,那棉靴更是带了五六双之多,她还亲自缝制了一双棉手套,只是因时间太过紧张,手套缝的简陋,做保暖之用还可,那外观却是不大好看,常之茸便又从京城买了两双厚实的手套。
此番行李当中,还有纤月姑姑执意让带的披风和斗篷,都是貂绒质地,足够保暖。
收拾了一个时辰之久,还未整理妥当,常之茸却不觉得有丝毫劳累,她恨不得把整个府邸都搬去荒北了。
李溯回府时,看到的便是忙里忙外的常之茸,一旁的念双和下人们都站在边上紧张的看着,想搭把手,常之茸却不让,让这些下人们好一番揪心。
李溯踏进屋内时,常之茸都未有所觉。
直到身后有人环抱住了自己,周身都是熟悉的气息,常之茸才知道李溯回来了。
“之茸,休息一会吧,这些便让下人们来做。”
李溯有些心疼的拉着常之茸的手,带着她坐到桌边,还亲手为她倒了杯茶水。
常之茸抹了下额间的汗,接过茶盏,笑着说道:“我放心不下,他们做事毛手毛脚,且你的贴身物件还是我亲自来收拾比较妥当,定不会遗漏什么。”
李溯心中暖作一团,他亦笑道:“可我心疼你,怕你累到自己。”
常之茸摇摇头,放下茶盏,握住李溯的手道:“我不累,我只怕自己没有帮到你,行军打仗我不会,纸上谈兵我亦不懂,此去荒北我好似什么忙都帮扶不上,我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听学什么兵法计策,如今若是连收拾行囊都让下人们做,我就真的如同废人一般了,起码在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上,无人能及我。”
闻言,李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常之茸是这样作想的。
“你能伴在我身侧,便是对我最大的帮扶。”李溯又想到了什么,抿唇一笑道:“有一样物件,亦要放到此次的行囊当中。”
常之茸微愣:“什么物件?”
李溯站起身来,褪下外衫,腰间别有一物,他从腰带中取下来,面上粲然一笑:“我要带着它,只怕后日盔甲加身,带它在身上不甚方便,便放置在行囊中罢。”
常之茸一见那物什,顿时面色通红。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她年幼时的拙作,缝制的那枚绀青色香囊,这香囊早已挥发的没有了味道,这么多年过去,上面那歪歪扭扭的溯字,都已经被磨损,香囊的带子也断开了,她还以为李溯早便把这香囊压在箱底,没想到居然还日日带在身上,带子坏掉就掖在里衣的腰带内。
常之茸看着那历经风霜,甚至有些破破烂烂的香囊包,脸红成了猴屁股,直言道:“殿下怎的还带着这个,都坏成这样了,待日后我再给殿下重新做一个,这、这便别带着了,让人瞧见怕是会被笑话的。”
常之茸说着便要拿过来扔掉,李溯执意不给,甚是一本正经道:“意义不同,这是之茸送与我的第一个信物,我必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说着他便眼疾手快的将这枚香囊塞到了一旁的行囊里,常之茸见状只能作罢。
两人因着收拾行李,带什么不带什么探讨到了深夜,最后还是李溯拗不过常之茸,把这将近满满两马车的东西,都带上了。
第二日,李溯亲自去了一趟京城别院,与纤月姑姑作别。
常之茸默默的为他们二人关上了房门,她与福田一同守在了门外,常之茸拿出了一幅棉手套递给了他。
福田一脸受宠若惊的接过,常之茸与他说道:“顺带给你的,你此番要陪着殿下一起去荒北,可不能还没照顾好殿下,便自己先病倒了,收好了,此行我不在殿下身侧,你要好好的替我照顾周全殿下。”
福田喜笑颜开的收起了棉手套,笑着道:“王妃放心,有奴才在,定会将殿下的起居日常服侍的舒服自在。”
话落,福田还一幅我懂的表情,小声说了句:“亦帮王妃看紧殿下,不让殿下有何接触其他女子的机会。”
常之茸闻言哭笑不得,颇为无奈道:“你便做好自己的本职即可,整天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福田嘿嘿一笑:“奴才定面面俱到,哪个都不耽误。”
第三日,辰时,京城城门下。
数以万计的Jing兵汇集在此,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
而为首之人,一身黑金铠甲,头顶青羽胄,脚踏短融靴,绛红色的披风随风舞动。
李溯只身骑在一匹黑棕色的战马上,他于城下等待着宫中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待圣旨宣读完毕,他也该启程离京。
京城中的许多百姓聚集在此,都想亲眼见见那位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