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吭声,转身疾步离开宿舍。
一个小时后,沈熹沉默地坐在七水的出租屋,怔怔出神。
他桌子上摊开了一本专业书,从进门翻开的那页开始,一直到时钟嘀嗒嘀嗒地转了数格刻度,依旧没动。
过了不知多久,沈熹打开手机,开始打字: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再担心我。
数小时后,七水醒来,看到沈熹的留言,蹙了下眉,回复:你怎么了?我们一直相处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他放下手机,走到衣柜前开始选晚上演出的衣服,无意中抬眸,透过穿衣镜看到自己平平无奇的长相,苦恼地自言自语:“这么丑,怎么能追上D神。”
说着戴上面具,这才像卸去重担似的轻舒口气。
此刻独守宿舍的封宸刚刚过了两天幸福的同居生活,一秒打回原形,接到郝俊的电话时,封宸刚到家。
“宸哥,我听到你回家啦,晚上出来嗨啊。”郝俊长了双顺风耳,每次都能准确抓到回家的封宸。
封宸冷声说:“没心情。”
“怎么了宸哥?谁惹你不高兴啦?”郝俊幽幽叹声气,“我也心情不好,我失恋了。”
封宸把车钥匙丢桌上,懒洋洋说:“你不是早都失恋了。”
“哪有,这次是还没开始就结束,嘤。”郝俊一想到七水拒绝他的理由都难受——打死他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和自己的好哥们成情敌。
哦,他还不配当宸哥的情敌,这就一“我喜欢你你喜欢他”的三角虐恋,真他妈的狗血,艹。
郝俊哀怨地戳戳耳机,一边和封宸打电话,一边找衣服出门:“宸哥,今天又是那什么的日子,我现在去接你?”
“那什么?”封宸已经再次把之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什么,就是那什么啊。”郝俊隐晦地提醒封宸,“酒吧。”
艹。
封宸记起来,冷着脸“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酒吧里人不算多,许是因为假期,很多人都外出旅游,倒显得地方空旷了不少,郝俊别提多喜欢这种自己包场的感觉了,有一种七水只为他一个人表演的错觉。
“啊啊啊我耳朵怀孕了!”郝俊心里住了一个小公举,每次一听七水唱歌就自动把自己代入娇柔的那一方,兴奋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喷了香水的卡片和画笔,和封宸商量,“宸哥,我字太丑,你能不能帮我写一句话,很简单,就我爱你仨字。”
封宸正在盯着沈熹和他的微信对话框发呆,从小结巴走的那一刻算起,这都过去十五小时三十二分零七秒了,小结巴依旧没有任何回信,连以前还能看到的微信步数都没找到他。
他是给人当老师,还是去大山里支教没信号了?
“宸哥?”见封宸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郝俊小声喊道。
封宸这才将眼睛从手机上移开,没说话,但冷淡的表情一望便知——“我爱你”这三个字,怎么能随随便便找人代写。
“嘤。”郝俊就知道封宸不可能帮自己,委屈巴巴地拔掉笔盖,在香喷喷的卡片上留下狗爬式的表白,怕七水看不懂,在旁边又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最后一首歌唱完,七水疾步下台径直走向封宸所在的位置,怕再像上次一样没能见到封宸。
郝俊忙把写好的卡片递给七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这次听你的,啥也没带,但我带了一颗心,特别真诚。”
光线昏暗,但并不妨碍七水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狗爬式的字体,嘴角抽了抽——这字长得比他还难看,真让人想拿个涂改ye也遮盖一下。
七水把卡片推回给郝俊,说了声“谢谢”,紧接端过一杯饮料,借着感谢的名义想和封宸多待一会儿:“我就是想谢谢你们上次的帮忙,没别的意思。”说完一口将品不出什么味道的饮料干了,一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爱恋又期冀地看着封宸。
他瘦长的身体被斑斓的光映着模糊不清的轮廓,人虽然站着,清瘦的脊背却微躬,是那种在喜欢的人不自觉放低姿态的卑微。
封宸坐着没动,身前的那杯苏打水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郝俊连忙端起自己的酒杯和七水一碰,笑着缓解气氛:“哎呀客气什么嘛,都说了是举手之劳,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啊那你快别喝饮料了,喝点温水。”
在郝俊喊服务员的间隙,七水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封宸,但令他难过的,是封宸一直都在低头看手机,连眼皮都没抬过,明显对他的一切行为都无动于衷——你看,爱情的世界就是这般残酷,喜欢你的人会紧张着你的每一丝风吹草动,而不喜欢你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
七水苦笑,没接郝俊递给他的水杯,见封宸已经站起身准备走,连忙跟上,鼓足勇气问他:“你前几天去过紫荆路吗?”
紫荆路正是江大新校区所在的街区,零零散散地坐落着江城的三四所高校,其中尤以江大最为出名,不少江大学生都会戏称自己是绿叶从中的紫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