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听得沈画棠心里像沙砾滚过一般难受。显然北胡公主这一遭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来看她的,她也只是淡淡微笑着朝北胡公主颔首说:“见过太妃。”
北胡公主也没想到这小小庶女脸上一脸惊慌之色都没有,反而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她转动着那双艳丽的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
“嫂嫂长得可真好看啊。”那个北胡公主身边的少女却开了口。
沈画棠也朝她轻轻点头:“想必这位就是婉怡妹妹了, 真是生得秀气性子又直快。”
“唉, 说起来婉怡可是琰儿唯一的亲妹子呢,”那北胡公主又笑着说, “今日本该也来陪着你嫂嫂说话的,毕竟你这新嫂嫂没熟悉过王府的规矩,难免会有些不自在。有你陪着想必也能容易适应些。”
沈画棠早就料想到有人会拿她的身份说事,只是没想到这北胡公主竟如此迫不及待, 她才刚一嫁进门就拿这话暗地里讽刺她小门小户的没有见识。沈画棠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朝北胡公主的目光直直迎了上去:“太妃这是说的哪里话, 这诸位嫂子一个个可都是热心肠的,刚才我们已经说一会子话了, 她们一个个帮衬着我, 又哪会让我感觉不自在了。”
既然这北胡公主一上来就找茬, 沈画棠自然也不肯任由她欺负,若让她认定自己是个软性子,指不定以后怎么明里暗里地为难自己。她这一番话带着淡淡嘲讽,很明显就点出了北胡公主该来的时候不来,此时又来故意生事的意图。那北胡公主也不是傻的,一听就明白了沈画棠这话里头的意思,一时之间面色有点难看。
惠阳却在一旁瞧着沈画棠暗暗点了点头,本来以为一个庶女只是生得好才让思齐这般鬼迷心窍似的将她娶进门来,没想到却也是个有胆识的,一上来就面对着北胡公主那个难缠的角色居然能这么从容不迫。她这一番话说的既强硬又没伤了和气,话里间又不自觉地和她们几个拉近了关系。惠阳不由得嘴角一弯,思齐那孩子还不放心地叮嘱了她好几遍,要她一定要帮忙看顾着他这小媳妇儿,保不齐他那继母就得想方设法地找事。现在看来这姑娘又哪里需得自己看顾了,分明也是个厉害角儿。
惠阳性子聪慧爽直,由此便对沈画棠生了些好感,当即便笑着朝北胡公主迎了上去:“棠妹妹说的是呢,难道是太妃娘娘不放心我们几个小辈了?”
北胡公主虽贵为公主,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她在大齐也只是一个太妃而已,又哪能及得上圣上的亲姐姐了?再看看惠阳身旁的几个妇人眼里流露出的些许不悦,她忙说道:“惠阳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又怎会不放心你们几个呢,只是我这媳妇刚嫁进来,我有些忧心罢了。”
“这棠妹妹啊和我们说了一会子话也该累了,我们又怎好在这老是叨扰,”惠阳眉眼含笑道,“不若我们贴心些也让棠妹妹歇歇,不然待会思齐回来了可该不高兴了。”
沈画棠脸一红,那几个妇人便顺着惠阳话里头的意思告辞离去。
北胡公主见大家都走了也不好多呆,只好也随着走了出去。陈婉怡又回头看了沈画棠一眼,才跟着众人离去。
沈画棠身为新娘子不好远送,只到屋门口便停了下来,惠阳落在了最后面,轻轻握住沈画棠的手说:“我吩咐人准备了膳食,一会你用上点,折腾一天了别熬坏了身子。”
沈画棠慌忙道谢,虽然知道惠阳是因了陈嘉琰才这样对自己的,她还是不由得心生感激。
惠阳却眉眼一弯低声说道:“你好生用些,免得一会儿没了力气。”
沈画棠的脸迅速地红了起来,她没想到这惠阳公主竟这般直言不讳,实实在在地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惠阳也知道这小姑娘新婚经不起自己打趣,也没再说什么笑着告辞离去。
在她们走后妙语便关好了门,妙语已是当作沈画棠的陪嫁来了王府,此刻在新婚之夜就忙着来照顾沈画棠。她帮沈画棠卸下了头上分量不轻的凤冠,接着又和秋水一起将沈画棠脸上的脂粉仔细洗干净。沈画棠顶着这一脸粉和这一大坨凤冠已经累了一天,此时卸下来才重新感觉脖子和脸是自己的。
接着妙语又服侍着沈画棠脱下一层层繁复的婚服,换上一身大红的百子千孙团花袖常服。沈画棠此时只觉得浑身自在舒畅,若不是这古代规矩多,她恨不得围着屋蹦跶两圈,庆祝自己摆脱束缚重获自由。
屋子里还有两个容貌俏丽的丫鬟在屋门口规规矩矩地站着,沈画棠问了她们姓名说是一个叫知书一个叫墨琴。秋水看着那两个丫鬟眉眼Jing致俏丽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有点不爽,和妙语低低咬耳朵:“还知书墨琴,这王爷倒懂得红袖添香的乐趣呢。”
妙语已经嫁过人,行事自然没有秋水那么浮躁,只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制止住秋水,让她别再说话。
沈画棠倒没什么,这王府地界大规矩多,陈嘉琰身为王爷,身边又怎能没有两个伺候的漂亮丫鬟了?但她还是有些不舒服地看向那两个丫鬟,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伺候陈嘉琰的房中丫鬟。
接着便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