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在旁边走动引发的震动就能破坏掉这种平衡,导致大树突然倒下,让人躲避不及。
所以这种情况下,为了安全,伐木的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困在原地。
“坐殿”一般很少发生,几年里都不一定出现一回,它需要被伐的大树树干够粗,是那种直径接近一米或以上的老树,再一个就是树本身笔直挺拔,两边树冠比较对称,还得赶上没有一点风的天气,起码要满足这些条件才有可能引发“坐殿”。
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放别人这儿几年也赶不上一回的事,今年林场几个伐木连已经赶上两回了,最严重那次一死一重伤,还有好几个被突然倒下的树木飞溅起的枝杈当场打伤的。
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林场上下非常紧张,立即叫停了当时执行伐木任务的各连队,以最快速度派车把齐五爷接到了出事的山头,那天志国大伯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等齐五爷和志国大伯到了地方,问清了出现“坐殿”的地方以及两名被困住士兵的情况,齐五爷马上让人在以“坐殿”大树为中心、半径一百米的四周围成了一个圈,防范有野兽突然冲进去,造成大树突然倒下,砸伤两个士兵。
然后他又冲着里面被困住的士兵喊话,让他们不要随便走动,没有特殊情况下也不要大喊,只要按照他的话去做就好。
他老人家先让两个士兵把帽子、外套脱了,照着一个方向使劲撇,这是当年“木帮”里传下来的老法子,是希望这些衣物带起来的风能打破“坐殿”大树四周的平衡。
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啥动静,估计是这个方法没成,这也在齐五爷的预计当中,他又朝里面喊话,叫两个士兵先什么也不做,就等着风来。
当时27连的连长有些急切,好几次想带人进去看看情况,都被齐五爷和志国大伯拦住了。
用老爷子的话说,进去了那兴许就是几条人命,不过是等上一等,说不定下一刻风来了,里面的人都能平安无事。
就这么从早上等到傍晚,十来个小时过去了,山上依旧没有风,期间齐五爷每隔一个小时就让四周围着的士兵们朝着里面的人喊一次话。
一方面是为了给里面的战友打气,让他们不至于心慌紧张之下出错,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随时提高警惕,注意林子里的蛇虫鼠蚁。
就这么等到晚上七点多,这边夏日天长,晚上七点半天还大亮呢。
众人从最初的焦急无奈到后来的默默等待,渐渐也能适应这种好像无休止一般的煎熬了。
就在27连队指导员张罗着让人就地埋锅做饭时,齐五爷忽然站了起来侧耳细听了一会儿,然后就高兴的冲着林子里大喊了一声:“里头的注意,来风了,赶紧听听树根那儿有没有动静!”
周围的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风,但是听齐五爷这么说,也都十分高兴,指导员也不张罗做饭了,所有人都仰着脖子仔细盯着树梢尖儿,想看看是不是来风了。
就这么又等了半个小时,果然看到了周围大树的树梢尖儿隐隐晃动,不一会儿,只听林子里忽然一声大吼:“顺山倒啦!”
接着就是山崩地裂般的一阵巨响,林子里飞溅起无数枝叶草木,众人只觉得脚底下的地皮都跟着抖了抖!
等反应过来,战士们立即一窝蜂似的冲进了巨响传来的方向,没多久就簇拥着两个年轻士兵笑哈哈的走了出来!
一场危机解除,这件事在林场里也引起了轰动,齐五爷的大名就此传开,整个27连的官兵战士都非常敬重齐五爷,每次齐五爷去林场的时候,只要27连的人在,都会把老爷子请过去说说话,或者给大伙儿传授一下伐木经验。
苏慧兰听完也对齐五爷钦佩不已,人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伐木看似简单,其实里头也有不少学问,如果不用心的话,大自然总能用它的方式让人们知道它的威力。
一路说着话,天渐渐就亮起来了。
马拉着爬犁在这样的雪地上行走,速度不慢,差不多三个多小时就到了县里。
用志国大伯的话说,这真要跑起来,搞不好比公社那台慢悠悠的小客车还快呢!
看看时间才八点,齐五爷和志国大伯他们九点钟开会,两人一看还有时间,就领着苏慧兰先到县里国营饭店吃了顿早饭。
两人谁也没让苏慧兰掏钱,倒是一个劲儿让她多吃。
这里国营饭店的东西价格跟滨河的差不多,但是量可比滨河的还大,就说那一个白面馒头都差不多有苏慧兰脸那么大了!
志国大伯旁边看她比量,就直乐,说她还是太瘦,真跟谁打起来了,兴许这一个馒头都把她打赢了!
吃完了早饭,两人要去开会,志国大伯说他们这会估计得下午两三点钟才能结束,让苏慧兰自己坐小客车先回去。
因为天冷雪厚,县里和公社之间往返的客车已经改成每天一趟了,时间也调整成了中午十一点。
现在才八点半,两个半小时也够苏慧兰办完事了。
把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