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在位置上!
她正准备自己开口,罗天成却用眼神制止了她,然后自然而然走到前面,扬声道:
“德才叔,你这是做什么!通知大伙儿来看比赛是队部的决定,你要有意见可以直接提,何必拿孩子撒气!”
孙德才直接被这句话噎了下,有些不满的瞪了眼罗天成,硬邦邦道:
“罗小子你可别瞎说啊!俺对队部没意见!这比赛俺不是来听了么?”
罗天成严肃道:
“我不知道你来没来听,我只知道你刚才动手打的两个女孩子从刚才就一直认认真真的坐在那里听课、看比赛,回答兰老师的问题。”
“她们这是支持队部的工作,你又凭什么动手打人,还要撵她们回家?所以我怀疑你说对队部没意见,根本就是撒谎!”
旁边就有人道:
“孙德才,你闹腾啥啊!大伙儿来看看比赛,顺便学点知识,还有奖品拿,这不挺好的嘛?你看你搁这嘎达呜嗷喊叫的,给大伙儿都搅和了!”
“就是啊!你家翠儿和巧儿还一人得个奖品呢!多出息啊!就这你还动手打,这整的啥事啊!”
孙德才一听,这“有意见”“闹事”的大帽子就要给自己扣上了,愈发生气,伸手指着罗天成破口大骂:
“姓罗的你个王八羔子,你找削是不!俺就打她们了咋地!这是俺自己的孩子,俺想打就打,谁能管得着!”
“我管得着!”
忽然,平地里响起一道声若洪钟的老者声音。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灰突突补丁褂子的老头从人群最后面走出来,直奔孙德才跟前,看了眼他急头白脸的样子,又瞧了瞧旁边紧挨在一起默默流泪的孙巧儿姐妹倆,最后沉着脸道:
“刚才是你说的,自己的孩子就能想打就打?”
孙德才见对方虽然一身穿着打扮跟自己差不多,但是不知道为啥就特别有派头,心里一时打怵,气势都弱了几分。
“是、是俺,咋的?”
老头沉着脸,指着孙巧儿姐俩道:
“告诉你,我今年六十六,打过小鬼子,撵过反/动/派!老子当初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死拼活的战斗,就是为了让这些孩子们过上好日子,让他们享享我们当初没享过的福!”
“可不是为了让你这种人没事想打就打的!老子告诉你,这些孩子都是祖国的未来,她们是祖国的孩子!你再敢随随便便动手试试?老子马上就能把你送去劳教去!”
也许是老者的语气太过斩钉截铁,也许是大伙儿眼尖的发现随着老者一块来的竟然还有公社的周书记和孙社长,连齐五爷和志国大伯也站在最后一声不吭。
大伙儿登时都猜到老者不是一般人,一时间满场鸦雀无声,大伙儿谁都不肯说话了。
孙德才这时候也察觉出不对了,脑门上都冒了汗。
他媳妇一听说要把孙德才送去劳教,也慌了神,战战兢兢上前来对老头求情道:
“你老人家行行好,他就是顺嘴说说……他以后不敢打了,求、求你别抓他!”
老头皱着眉头看了看她。
“你是这俩娃的妈?”
孙德才媳妇点头。
老头不由又板起了脸:
“你这当妈的咋回事?你就这么看着你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骂你两个闺女?”
“你自己回头看看,她们都有十多岁了吧?这么挨磋磨,你就一点不心疼?还有心思给他求情!”
“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当妈的,但凡硬气点儿,给俩孩子头顶那片天撑起一个角来,俩孩子都不能遭这份儿罪!”
孙德才媳妇又羞又愧,捂着脸呜呜直哭。
老头看她哭,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几分,指着孙德才,又道:
“你怕他啥啊!想当初俺们打小鬼子那会儿,真到了危急时刻,部队里的女同志照样上战场杀敌人,哪个比爷儿们差了?”
“当然,我不是让你把他当敌人看,我就是给你举个例子,现在男女都一样,关键得自己立起来!”
接着,又转头对村里大伙儿高声道:
“村里老少爷儿们,咱身上有劲儿,咱就多干点活、多挣点工分!女人们同样家里家外干活,还得伺候你吃、伺候你穿,咱但凡要点脸,也没有说冲着自家老婆孩子耍威风的!”
“还有妇女同志们,以后谁要是再敢动手打你们和孩子,你们就去告!大队管不了的,找公社,公社管不了的,找县里,再管不了的找我!我领着你们继续告,我就不信告不赢!”
村民们静悄悄的,周围几乎落针可闻。
苏慧兰却听得心chao澎湃,忍不住站在讲台前,大声喊道:“老人家说得好!”
然后用力鼓起掌来!
有苏慧兰这一带动,村里的妇女孩子们回过神来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等掌声稍歇,一直没出声的周书记和孙社长才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