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夫人又折兵。
认命的去生炉子烧水,心不在焉的从水缸里打完水,发现闺女一直跟在她身后,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盯着自己。
“盯着我干嘛?”林悠问她。
韩念问:“你看见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跑?”
林悠眨巴两下眼睛,装傻道:“什么男人?我是看见官兵才要跑的。”
“官兵?”韩念狐疑。
林悠一不做二不休的点头:“嗯,官兵。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是在外面犯了事才躲到水云寨来的。”
“犯了什么事?”韩念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和判断,会追根究底了。
林悠给问愣住,半晌才说:“很严重的事。”
说完之后,见韩念似乎还想问什么,林悠赶忙阻止: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问了。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得在水云寨待着,等过一阵儿再去苏州。”
说完,林悠便坐回炉子前,继续烧水,她眼睛盯着火光,脑海中却全都是韩霁的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曾几何时还觉得哪怕再见韩霁,她也能从容应对,可今天真的见到了,她才知道那个想法有多天真。
所有的从容都是建立在她的嘴硬前提上,再见韩霁,别说从容应对了,就连跟他对视一眼林悠都没有勇气。
可是韩霁已经娶了洛婉婷,林悠不知道他们现在感情怎么样,韩霁有没有忘记自己,但不管如何,她和韩霁的关系,在林悠签下那份和离书,在韩霁迎娶洛婉婷的那一日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还爱着韩霁,但却不会接受和别的女人一起拥有他,这对自己不公平,对洛婉婷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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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青鱼镇遇见韩霁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
林悠在寨子里的生活又回到了她离开之前,每天在染房里做事,韩念去书舫读书。
这日,她和其他婶子一同端着一碗芋头咸粥,坐在院子里边吃边晒太阳,听听东家西家的事儿。
武进家的神神秘秘说:
“哎,你们知道吗?前几日大寨主从路上劫了个压寨相公回来。”
压寨相公这一话题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林悠也不免凑过去听八卦。
“真的假的?大寨主这株铁树还会动春心?”有人不信。
武进家的作为掌握了第一手情报的人,那是相当有底气:
“怎么不动?那相公生得可俊了,二十七八岁,一身的书卷气,我算是知道大寨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动春心了。”
大家十分好奇:“说说,为啥呀?”
武进家的把粥碗一放,口若悬河道:
“你们想啊,大寨主喜欢的是那种斯文俊秀的书生,咱寨里都是些什么人?二寨主那凶巴巴的样儿,其他寨主也是舞刀弄枪,寨子里识文断字的先生全都七老八十了。大寨主就是想动春心,也没处动啊。”
众人听她分析的有理。
“怪道大寨主年纪轻轻的也不想成亲,原来是想找个温温柔柔的读书人。嘿,可那读书人愿意吗?”
“愿不愿意的先留下再说呗。我听说,那读书人也是个痴情种子,他早年成过亲,后来因为家里不同意,非要他休了原配妻子另娶他人,他就不愿,可他家里见逼不得他,就去逼他的原配妻子,把他原配给逼走了。”
武进家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
说到正关键还有人催促:“然后呢然后呢?他休了原配吗?”
“没有!”武进家的很激动:
“这相公是个有情有义的,不仅没休了原配,还追着原配离家了,可他那原配也不知给逼到哪里去,他在外面找了七八年愣是没找着,这回也是路过青鱼镇,遇到了水患翻了船,被大寨主捡回来才保了一条小命。”
众人连连点头:“这倒真是个痴情种子。”
又有人问了:
“可他这么痴情,大寨主还有戏吗?”
染房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大家各抒己见,有的说有戏,有的说没戏,只有林悠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因为她总觉得这个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吃完午饭,林悠盯着一批染布出仓晾晒,忙完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闺女放学堂的时辰。
闺女昨天晚上说想吃糟鹅掌,林悠早上就把鹅掌腌制好,等会儿要再去买一坛黄酒,顺便接闺女一起回去。
到了书舫,老远就看见闺女和人在说话,那人背对着林悠,穿着一身书生服,文质彬彬,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打扮,不会是书舫里的先生吧。林悠如是猜测着过去。
“念儿,回家了。”
林悠对韩念招了招手,原以为闺女会立刻向她跑来,可韩念听见林悠喊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念儿。”
林悠再次招手,却见韩念面前那先生对韩念伸出一只手,韩念的目光在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