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克璐先生是不是出事了,自从罗切斯特先生上次提起了印度的热病,她就心神不宁。”
简爱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小公主》的情节,她曾经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看过这个故事,可是记忆太过久远了,只记得莎拉在父亲离开后,从万众瞩目小公主变成了饱受欺侮的阁楼少女。回想到在lun敦海港时,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的Yin谋,简爱担心地问道:“你父亲的律师可信吗?”
“可信的,爱小姐。”莎拉笃定地点头,“巴洛先生很早就在父亲的身边了。我只是担心,他没有父亲的命令,不愿意带我去印度。”
“我会替你说话的。”简爱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要找人好好调查一番巴罗先生的底细。
莎拉看向了满眼担忧的乔治安娜,微微一笑:“我没事,乔治安娜。”
三人坐在马车里各怀心思,简爱的脑子里盘旋着无数的疑问——博杜安先生是否已经安排好了首版书籍的印刷?她是不是能在文艺沙龙上被大家接受?约翰和葛朗台小姐要谈的生意能否顺利进行?这个特立独行的葛朗台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能不能在巴黎遇上罗切斯特先生和阿黛拉?
无论如何,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办的,身无长物的她尚能走到今天,现在背后有两座靠山的她,有什么理由去担心呢?
她在摇晃的马车中,抓紧时间把第二篇的草稿完成。乔治安娜有了同龄朋友在身边,也不觉得简爱闷头写作会忽视了她。莎拉对简爱的事业好奇极了,她也是一个热爱读书的女孩,最爱的就是《基督山恩仇记》,可是她贴心地没有问东问西,打扰她的创作。
不超过一个礼拜,在这一天的傍晚,她们终于听到了前面车夫带着浓重法语口音的提示:“先生和女士们,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巴黎就在眼前啦!”
简爱此时刚好完成最后一个句号,她猛地合上了本子,拉开了窗户,三个姑娘都迫不及待地向外探头——
与想象中慢节奏的优雅和美丽不同,复杂的味道和繁忙的人声和车马声从窗户中涌了进来。达西先生骑着马,拉了缰绳,与马车并行走着,从他灰蓝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是满意还是嫌弃。
这是一个工业初兴,生机勃勃的巴黎!
*
马车没有停,一直在往巴黎的西部开着。
一路上,耳边络绎不绝的人群里发出的是各种口音的法语。简爱从窗户里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与她过去的经历截然不同。
在英国,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在古老的桑菲尔德庄园享受了最安静最古典的英式生活;后来去了马德拉群岛,那里虽然是热带,可是在埃尔庄园一切也都保留了英式庄园的优雅;再后来去了哈福德郡的乡下,朗博恩和梅里屯的人们都安于土地,活泼而又富足。
也许巴黎的优雅华丽在她的心中太过深刻,她差点忘记了,这时的巴黎正是充满了大量工人和新资产阶级的时候。
可是马车没有在繁忙的巴黎东区形势太久,车夫灵巧地躲避着马路上乱跑的行人,随着周围嘈杂的人声越来越小,外面的景象也从灰扑扑的工业区变成了简爱脑海中曾幻想过的Jing致公园和独栋住宅。
乔治安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巴黎都是那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担忧地看着自己拖地的雪白色裙摆,莎拉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简爱心里反而沉了下去,工业化是不可避免的趋势,贵族们维持着以前的体面,甚至看不起劳作的工人们,略显肮脏的东区滋生着新的势力,可是也滋生着新的矛盾。
这是她几乎已经遗忘的东西,可是现在却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了。
简爱坐在马车里,抓着手下的凳子,明显感觉到在西区的马路上,就连马车都没有那么颠簸了。车夫用力甩起了马鞭,不需要躲避行人,车速加快,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座住宅门口。
“我们到了,达西先生。”简爱听到车夫这样告诉达西先生。马蹄声都渐渐停了下来,车夫从车底下拖出了踏板,打开了马车门,简爱戴上了帽子和手套,扶着达西先生伸出的手,提着裙子从马车里走下来了。
眼前是一座样式新颖的独栋大宅,墙壁上是明亮干净的刷漆,显然这是一座翻新过的宅子。里面走出了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妇人,Cao持着一口标准的lun敦口音的英语向他们行礼。
“这是雷诺兹太太的朋友,汤普森太太,她为这座宅子的主人服务了几十年。”达西先生为她介绍。简爱带着两个姑娘向她行了屈膝礼,汤普森太太受宠若惊地用围裙擦着手,也行了礼。
莉莉丝安排随身地仆人们将后面马车里满满当当的行李都搬了下来,宅子里的仆人们也看着汤普森太太的眼色,和和气气地搭手帮忙。不一会儿,宅子面前花园的空地上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
这里的动静让不远处另一栋房子里的主人们探出了头。简爱正挽着达西先生的手臂,从行李箱的空隙中穿过,踏上宅子门口的阶梯,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