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贺淳最近总是往外跑。
偷偷摸摸,神神秘秘。
林述文从医院回来,天色已经半黑了。猫眼里黑漆漆的,屋里没人。林述文只好自己掏钥匙开门。
去厨房看一眼,台面上摆着腌制好的牛rou,洗干净的蔬菜。林述文洗手,套上围裙,打算做菜。行动前犹豫一下,打电话给贺淳确定他回不回家吃饭。
贺淳那边吵吵闹闹的,时不时传来暴躁的喇叭声。
“你……”林述文刚开口,话就被截住。
“亲爱的,你已经到家了吗?”贺淳在电话那头喊。
“嗯。”林述文歪头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绕到身后系围裙,“晚上回来吃饭吗?”
“回啊,我堵车了。”贺淳被挤到大巴车末尾,后排空间被阶梯抬高,贺淳个头太大,站都站不直,低着头跟着慢吞吞一寸一寸往前挪的公交车摇晃,一不小心就磕到头,叫苦不迭。贺淳估算距离,说,“我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家了。”
林述文重新握住手机,“好,我做饭等你。”
司机一个急刹,贺淳横着一晃,下巴磕到悬挂在空中的扶手,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生被撞得歪出去,贺淳眼疾手快地拎住她的帽子把人提回来,低声道歉,而后朝电话里说,“你看电视,等我回家做给你吃。”
林述文嘴角抿起,说,“我想做。”
贺淳感觉林述文有点不开心,改口说,“做,你做,我还想吃青椒炒蛋。”
林述文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没有青椒,用番茄炒吧。”
“啊?”贺淳愣了下,说,“好。”
贺淳挂了电话,公交车在某个车站停下,贺淳逆着人群,一路道歉着拱开一条小路,跳下车。堵车太厉害,距离家还有几站的距离,贺淳索性在路边找了辆共享自行车,逆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堵塞的车海中穿流而过。
贺淳手腕上挂着一小盒顺路买的巧克力蛋糕,在骑行中沾满雨滴。
……
林述文热油,盯着锅底浮起的袅袅青烟发呆。
这两周,他跟苏昱交谈了很多,那些他以为永远不会再被唤起的刻意遗忘的过往,被再次剖白。那些他以为要烂死腹中的Yin影,一点点暴露在阳光下。
林述文以为自己会很痛苦。出乎意料的,在苏昱的引导下,他坦然地接受了很多事情。苏昱不会替他做决定或给建议,而是让不断他自己找寻内心的答案。
熟练地单手敲开三个鸡蛋下锅,热油劈里啪啦炸开。林述文把嫩黄鲜红的番茄炒蛋装盘,放到餐桌。再次热油炒牛rou。
炒青椒牛rou。
家里有青椒。
但林述文生气了,气贺淳不在家,所以睁眼说瞎话,说只能做番茄炒蛋。台面上明明就摆着洗好的青椒。贺淳当时心知肚明,还是愿意配合装傻。
也许是学校有事,也许是老师召唤,或是跟同学约着出去玩。可贺淳每次出门,神秘兮兮的,不告诉林述文原因。
他其实没有义务告诉我要去哪。
我也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他。
林述文翻炒牛rou,被油烟熏得眯起眼睛,转念一想。
不对,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有义务告诉我的。
林述文越铲越生气,忽地,外面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林述文表情一淡,怒色被风淡云清替代。
贺淳甩甩shi漉漉的头发,换拖鞋进屋,把蛋糕搁在茶几上,去厨房找林述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林述文鼻尖嗅了嗅,一身汗臭味。
贺淳觉得亲一口不够,又在白润的耳垂上轻轻咬一口,才哼哼着调子心情颇好地去卧室换掉半shi的衣物。留林述文一人默默红透耳根。
贺淳足足吃了三大碗饭,每碗都压得很实沉。确定林述文吃饱后,他风卷残云解决所有剩菜。
林述文看他那副恨不得连盘子都舔干净的模样,哭笑不得,“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贺淳正端着碗喝汤,闻言抬眸,扬起一边眉毛,表示认同。喝完汤,放下碗,贺淳死狗一样摊在椅子上揉肚子,“好撑啊。”
“谁叫你吃那么多。”
贺淳说,“你做的,必须吃完。”
林述文站起来收拾碗筷,贺淳把他赶到沙发上,自己揽下活。
厨房穿来叮叮当当地刷碗声,林述文拆开茶几上的蛋糕盒,叉子戳了一小块尝了点,挺好吃的,不甜,巧克力的醇厚浓烈的苦涩在舌尖散开。
贺淳洗完碗,蛋糕已经被吃掉三分之二。他坐到林述文身边,残留着洗手ye甜腻气味的手指卡住瘦削的下巴,侧头嘴唇相贴,舌头探进去品尝唇舌间残留的苦中带甜。
林述文喉结滚动,伸手搂住对方的后颈。贺淳顺势欺身而下,把林述文压在沙发里亲了个够。
“好喜欢你。”贺淳像一只热衷标记所有物的大狗,在锁骨和肩膀上留下一串串啃咬吮吸的痕迹。
被舔咬的疼痛丝丝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