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椿说,“不用马上就走了。”
顾经鸿病的这一个星期,他没受什么罪倒是把梁椿折腾坏了,家里就一张床,感冒怕传染给梁椿,他好几晚都在沙发上将就着睡了。
“辛苦我们宝贝了。”
“哪啊,”梁椿挥挥手,“你生病其实我挺高兴的。”
顾经鸿心里圣洁勤劳的小天使梁椿形象坍塌了一个小角。
“你生病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性感。”
碎了一只翅膀儿。
“你烧的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找我,一直喊我的名字。还跟我撒娇,我一拉你起来,你就‘拜托拜托,梁椿,别让我走了’。”
顾经鸿羞愧地捂住脸,“别说了。”
他自己越说越高兴,指手划脚,“你没了我你打算怎么办啊,顾经鸿。”
有一天早上梁椿无缘无故地梦见他妈妈。
梦里他在暗处他妈妈在明处,屋子是蓝色的,阳台的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像波浪一样扇动。她看见他,人影在窗帘后面隐隐约约,声音却很真切,喊他的小名。叫他过来。
他走过去,看见妈妈的脸,情绪涌上来,乱成一团虬结在一起,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喊了一声妈,梦就醒了。
吃早饭时他和顾经鸿说起这个梦,顾经鸿说是不是该去上坟了,梁椿摇摇头,“我妈没坟。”
“那烧点纸钱吧,晚上我早点回来。”
顾经鸿第一次烧纸钱,相比之下梁椿就熟练多了,火焰吞吐着火舌吃掉纸页,梁椿盯着火堆,一直沉默。烧光了手里的纸制品,用垃圾袋简单收拾完了才上楼。
“你不跟你妈说几句吗?”
“心里说了,而且我妈应该也都知道。”
“我说我们在一起了,以后的路有人陪我一起走了,叫她不用担心。”
顾经鸿搂住梁椿,拍拍他,“辛苦你了。”
春天来的意料之外的快,趁着一个休息日梁椿和顾经鸿去买春装,其实网上也能买,他只是喜欢和他一起出门。
人们其实宽容了很多,就算两个男人一起逛街也不会指指点点了,但梁椿还是小心地在下车前埋好自己的项链,顾经鸿看了一眼。
“别埋了,我又不介意。”
梁椿瞥他一眼,“算我在意行了吧,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顾经鸿笑笑说,“谁啊,你还有什么我不认识的朋友。”
“贺祈,她说她四十岁之前嫁不出去就和我结婚。”
“便宜你了。”
梁椿大笑,“是吗你也这么想吗,明明是便宜她好不好。”
男装区梁椿一眼就看中一件衬衫,递给顾经鸿。顾经鸿比了一下,导购员立马走过来介绍,“这是刚来的新款。”
“颜色挺好看的。”导购夸他有眼光,说,“这个色是今年的流行款,名字也特别好听,叫春日青。”
梁椿说,“春日青不是颜料的名字吗。”
导购说,“前几天有个美术老师来过,告诉他们这个色叫春日青,因为好听才记住了。”
梁椿指着自己一笑,“我也是美术老师。”顾经鸿换好衣服整理衣领听见他们的对话。
“春日青挺好听的,我喜欢这个名字。”
梁椿转向他,“好看!”
“买吗?”
梁椿点头,“买吧。”
拎着袋子出了商场,顾经鸿问,“颜料里真的有这个色啊。”
“有倒是有,但不是这个色,这个色和淡青灰接近,春日青就太亮了。”
他有点惋惜说,“我是想向春日青这个名头借点好运的,春天日子青葱。”
也许是真的借了春日青的福,好消息很快就来了,梁椿去年投的稿,命运多舛,终于投上去了,今年才被杂志选上,收了一小笔版权费。
收到稿费账单,梁椿还有点感叹,“画了这么久没想到先上杂志的竟然是我的摄影稿。”
顾经鸿捧着杂志翻来覆去的看,突然有点沾沾自喜,“我还是可以的吧。”
“七三吧,当然还是我拍的好。”
“我七你三。”
他挑眉,“当然是我七你三,你个臭光棍,要不是我谁肯收留你?”
梁椿是害羞了,顾经鸿反复看着那页杂志咂摸着就是不肯放手,“拍的真好。”
“烦死了,你别看了。”
顾经鸿笑嘻嘻,“鉴于我就是你的作品,麻烦你以后,多多爱我。”
戒烟之后,顾经鸿在家屯了一堆软糖,看电视的时候一包一包撕开吃。可怜兮兮地说,“没办法,戒断反应,嘴里闲着就想抽烟。”
报应很快就来了,喝冰可乐的时候顾经鸿苦着脸把一大口都喷出来了。
“怎么了,给你的是酱油吗?”梁椿接过去喝了一口。
“太凉了,牙疼。”
梁椿二话没说立马领他去看牙科,顾经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