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今墅安接过册子的刹那就笑了,他抬手对职员说:“谢了,去忙吧。”
其实韩骤送的花盆品位还可以,是一个极简玻璃花盆,玻璃有将近一寸多厚,整体都是透明的,边缘有些随意,很像一个巨型冰块,从外面能清晰看到里头的泥土,花盆外表有一些浅淡的波纹,属于比较百搭的风格。
雷人的是,这个花盆里并没有花草,它只装了满满一盆土,花盆两边各插了根木签字,签子中间像拉横幅一样拉了张特别刺眼的大红纸,纸上写着“金层莫挑云尖,骤雨遥打窗帘”一行大字。
今墅安站在那看了会儿,把红纸拆下来小心叠好,与韩骤送来的手抄本一块夹进了厚本子里。
写生那天早上两人一块去的画室,去的时候各班老师已经在清点人数检查装备了,他们基本都认识今墅安,看见人来了纷纷打招呼。
“今哥是去溜达,还是也是写生?”陆冶给今墅安递了只烟。
“早上嗓子不舒服,陆老师也别抽了吧,清早抽烟对身体不好。”今墅安摆摆手,这里虽然在画室门口,但周围全是学生,不过他不好下陆冶面子,便只说嗓子不舒服,委婉提醒他。他说:“我去溜达两天,当采风吧。”
陆冶点点头,直接把烟叼嘴里了,刚要打火就被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林林拍了一把,低声说:“别抽了,过路人看着咱呢,都是学生,影响不好。”
陆冶顿了下,瞟了眼今墅安,僵硬地勾了下嘴角,把烟放烟盒里,掉头走了。
“今哥你待全程吗?”林林没注意到陆冶的表情,五月份的清早尚有几分凉气,她穿得不多,把手缩进袖子里握在一块磋磨。
今墅安摇头,“三天,大后天清早回来。”
“昂。”林林还要说话,背后忽然一暖,偏头便见陆冶正拿着件外套往她身上披。
她甜滋滋冲他笑了笑,自己拉着外套两边往一块拢,回头又与今墅安说:“我看你坐骤哥的车来的,他去接的你吗?”
今墅安摇头,林林便也没再多问,韩骤在前面拿着喇叭大声讲话,学生在组织下,陆续开始上车,将近三百号人,浩浩荡荡占满八个大客。
教师都是随班分配,今墅安看见行进的人群中,一直怯怯着不怎么敢靠近的小王老师,遥遥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加油。”
今墅安笑笑,看见韩骤朝他而来。
“笑什么呢?”韩骤拍了他一下,“走吧,咱俩得在前面开道。”
“你困不困?”今墅安揉了下韩骤的脑袋,非常温柔的说:“我开车,你睡会儿吧。”
韩骤想起昨晚的事,无奈一笑:“我要半道困了,你再替我吧。”
昨晚他为了今早方便出发,下班后直接开车去了今墅安家住的。
本来以为心里惦记着早起,便能心无杂念的躺下就睡,但事实证明,现实离理想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喜欢的人就薄衣单衫的躺在身边,盖一床被子,身子挨着身子,呼吸伴着呼吸,这任何人都受不了啊。翻来覆去几下就搂一块了,搂着那就想亲,亲了就想摸,又亲又摸的那还能忍住不做吗?
必须忍住。
所以反复躁动了几场之后,今墅安终于在半夜一点多搬去了隔壁客卧。
韩骤说:“这次回来,你就把什么都告诉我吧。”
今墅安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动静,半晌才偏头,看着正在开车的韩骤,并不是特别有底气的说了声:“好。”
“其实你不用害怕。”韩骤看了他一眼,“咱俩吧,或许能一直这么好下去,或许跟其他恋人没分别,可能慢慢的也会吵架,甚至冷颤,或者在发现彼此身上各种隐藏的小毛病时,心生嫌弃。但是今墅安……”韩骤顿了下,眼睛依旧注视着前方,“我们之间只要还有感情没变,只要没有原则性错误,我就不会离开你。”
“我这个人不太容易真的在乎什么,一旦在乎了,就不会轻易与他告别。”
他的话很朴实也很能安抚人心,一滴滴落在今墅安心里,变得微微发酸。
高速上有来去的车流飞过,韩骤的越野车很高很大,车厢里虽然安静,却不会显得空荡寂寥。
过了一会儿,车顶开始传来滴滴答答的雨点声,青灰色的云片子从天边往这头爬。
韩骤抬手在他胳膊上抓了一把,笑着打了个转向,将车子拐进了一个分叉口。
“你别看这车走在了分叉口上,但其实我们只是朝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拐了一下,而我和你始终在车里,始终都在一块坐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出门的时候,今墅安瞅着韩骤穿了一双乐福鞋,便道:“你回去换个鞋,现在没到露脚踝的时候。”
韩骤嘚瑟的蹦了两下:“我不冷。”
今墅安:“等你感觉冷就来不及了,听话回去换了。”
韩骤:“你不是也露了一截脚踝?”
今墅安:“因为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