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长生不死,所以他在这期间一直低调着不怎么公开露面,也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照片流传出去。
意识形态虽然可以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外貌,但他却只想用自己原本的这副模样活着。那是他刚过而立时的模样,英俊又成熟,他告别了祖国与父亲一道来了英国,开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那一年他很忙碌,每一张手稿上都带着沉重的过去与崭新的未来。
千禧年的年末,他将家业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并把所有产业尽数转到了今墅安名下。
今墅安是金照祥传闻中的非婚生子,自小便与情人生活在美国。对于非婚生子这个身份,今墅安自己没觉得丢脸,因为无论金照祥还是今墅安都是他自己,他能顺理成章活下去就行,没必要弄什么假结婚之类的事来当遮掩,像他们这样的富户,一旦牵扯到婚姻,对外对内都难免麻烦。
……
香烟上长长的一截烟灰掉了下来,韩骤的意识顿归当下。他把裤子上的烟灰拍掉,用力吸了一口烟屁股,之后顺手在烟缸里拧了几下。
窗外的雨势已经弱下来了,韩骤在烟雨朦胧中目向远方,来接今墅安的车早已远去,柏油路被大雨冲刷得很干净,没有留下半点辙痕。
那天之后,韩骤每个早晚都会给今墅安发条微信,很简单的两个字“早安”、“晚安”,今墅安也如是回复,除此之外,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感情就像被大坝阻断的洪流,一瞬间将所有的甜蜜都打回原点。
韩骤是个普通人,想要拥有普通的恋爱与人生,他活到二十九岁才好容易遇上个喜欢的,是真的喜欢,喜欢到想要落泪的那种喜欢,说放手这不可能。
可是今墅安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违逆了韩骤的唯物世界观。
不过就像庄子说的“六合之外,存而不论”。无论是外星人、多维空间,还是很多神秘力量,有些事只要往科学暂时没解开的角度想,最终都还是能理解的。
韩骤对新事物一向有着很强的接受能力,他现在主要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今墅安相处。
回想当初美院展览馆的简介牌上,他用短短几十秒就把“金树”的一生给读完了,可封印在那些潦草时间线里的,却是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的无奈。而在那之后,上天依旧没有仁慈,送给他的唯一补偿只有漫无边际的孤独。
韩骤只要想到自己的宝贝让人那么折磨过一年多,整个人就会心疼到上不来气儿,他平时做个着火的噩梦都难受得要死,那真的被火烧死又该是什么滋味?
他没办法想象今墅安这么干净贵气的人,是如何挺过那些不堪的,有些字眼只要一划过脑袋,他的心就会立刻揪在一块。
今墅安的遭遇总让韩骤想要小心翼翼,可是恋爱应该坦然大方,否则迟早有累到爱不下去的一天。
手机屏幕亮了,今墅安给他回了一条“晚安”,虽然只有两个字,但韩骤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份温柔,这个人究竟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在绝望中保持本心?
韩骤心里发酸,看着屏幕上的一行数字,没忍住直接拨了过去。
第46章 第 46 章
乡村的夜晚虽然单调却不乏味,陆冶和小王他们一群人在隔壁打扑克,韩骤近来心事不佳,每每早早躺下。这屋里没点灯,月光从薄窗帘上洇进来,勉强可以照个影儿。
今墅安电话接得很快,仿佛是时刻准备着,可接起来却不说话了。
他和韩骤一样,心里有太多情绪,但落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韩骤面朝今墅安原来住的炕头,嘴唇动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最后只闭上眼,静静听手机里传过来的呼吸声,想象这人还与他躺在一起的景象。
一句道不尽,缄默宁无言。
这一宿他俩谁也没说话,韩骤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的时候已经是清早了,他在被窝里左右摸了一圈,没发现手机的踪影。
“你是不是有点恋爱脑?”陆冶从窗台上拿起他的电话,递过去说:“从前写生你还能得空去河边抓鱼烤鸡,晚上也跟大伙儿一块打扑克。今年自从今哥走了,我感觉你魂儿都没了,‘想情人’三个字恨不得写脸上,有学生问我你和那个帅哥是不是一对儿,人走了你就闷闷不乐的,我还替你狡辩,说你是让猪给吓着了,屁!你不把野猪给吓着就不错了!”
陆冶对他还算了解,知道这人不是个胆小的,那天虽然遇上野猪了,但所幸人都没事,所以这还真不至于让他一直郁闷。
陆冶往他跟前凑了凑,盘着腿表情有点激动:“哎哥,你俩那天到底是怎么杀的那野猪?我听后来去榛子林的猎户说,那畜生有四百来斤,牙都长出来了,他们平时都得好几个人拿着东西打,你俩直接给砍头了,太他妈帅了吧!”
韩骤正给手机充电,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脑中不禁回想当日的情景。今墅安那时候确实很帅,但只要想想这种帅是靠什么成就的,他心里就只剩心疼了。
他没直接回陆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