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可是天下第一神医!”
吴铭爬起身来:“神医站在风口不怕冷风吹着?”
“方才我回客栈,没见到书童。”杜濯转身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吴铭。
吴铭像是早就知道结局似的,只淡淡哦了一声,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你身上还剩多少钱?”
杜濯愕然道:“要钱何用?”
“去找书童不得吃饭睡觉吗?难道你要像我一般连柴房都住不起,睡在大路边上?”
杜濯低下了头:“钱 ……没了。”
吴铭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那咱们两个就搭伙去长安。”
杜濯收回目光,又喝了口茶。我道:“你们两个莫不是以为书童去了长安城找你们?”
杜濯:“是。”
“找到了吗?”
杜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书童早就在当天夜里被杀了,如何能找到?”
“你骗了吴铭?”
“是。逝者已逝,我总该为活着的人着想。我不愿吴铭因为这件事愧疚。”杜濯望着手中的茶盏。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可你没想到他也骗了你!”
杜濯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殿下果然英明。吴铭是溟夜山的劫匪,与那些杀死书童的人是一伙。”
当年杜濯因赶路晚了,在天黑时正好赶到溟夜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因此他与书童便在山脚下的山神庙中栖身过一晚。
而那一晚吴铭也在山神庙外偷偷瞧见了杜濯。
第二天杜濯在客栈中所谓的恰巧遇见其实是吴铭Jing心策划的一场重逢。
我也饮了口茶,确实霉味甚重:“之后你们便一起到了长安城?”
“是,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餐风露宿的到了长安城。谁料流年不利,在科考中我们两个都未上榜,而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全部都被当了,正准备乞讨为生时,我无意中被被刘相看上。”杜濯又喝了口茶,继续道:“吴铭因此入了柳色楼,我也入了柳色楼。”
“之后你们两个便仗着自己的美貌与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们相交?”
杜濯:“是。”
“后来吴铭不想牵累你的仕途,便跟了绸缎庄的老板?”
杜濯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吴铭,他是个极能吃苦的人,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入柳色楼,也不知他为何会性情突变,喜爱奢靡 ,做绸缎庄老板的相好。”
“大约是因为刘相看上了你。”
杜濯眼神突然明了起来,喃喃道:“怪不得他会说那样的话,怪不得……”
吴铭说过什么样的话,我不知道,杜濯却知道,但看眼下情形,想必是些断恩绝议的话。
良久,杜濯从袖中拿出一本书册,冲着我笑道:“谢殿下提点,杜某余愿已了。”
我双手接过那卷书册,随意翻了翻,都是些朝廷官员的名字。
“这些都是杜某瓶锐里搜集到的与刘相交好的名单,还望殿下妥善处置!”杜濯起身行礼。
我皱眉望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太阳xue有些疼。
“殿下,宫里来人了!”宁风在外禀道 。
话还没落音,便进来一个宫人,手上端着漆黑的一碗药,行完礼后说道:“这碗药是陛下亲手熬的,亲自赐给殿下的。”
我伸手端过药碗,见杜濯神色有异,便道:“这药太烫了,本王停一会再喝。”
那宫人呵呵笑道:“陛下说要奴才看着殿下喝完。”
圣旨当头,谁敢违拗?
药一饮而尽,把碗重放回托盘,宁风道:“公公请回吧。”
那宫人又一行礼后才离去。
待宫人出门后,杜濯忙道:“殿下快把药吐出来!”
然而那碗药早已被我吞进喉咙,怎么吐出来?
“殿下以后千万要小心,那碗药中加了雪上一枝蒿。”
我于药理上不懂,只能问道:”什么是雪上一枝蒿?”
“雪上一枝蒿长期少量服用,可使人神志昏聩,状如痴儿 。”
我有些不信:“你是怎么看出的来药中有雪上一枝蒿?”
“想来今上并没有要故意瞒你的意思,那碗药中没有别的药渣,独独只有雪中一枝蒿的药渣。”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今上的提醒。
杜濯又道:“殿下以后千万小心,不要再碰那类物品。”
我笑道:“既然你是神医之子,可有什么解法?”
杜濯缓慢的摇了摇头:“此毒无解。”
还好,在我意料之中。我望着杜濯道:“情毒可有解?”
杜濯答道:“有情饮水饱,殿下何必问这样的问题。”
“吴铭见你时都和你说了什么?”我强硬的转开话题。
“吴铭什么都没说,只折了几支梅花。”杜濯显然没跟上我的速度,怔了一会才答道。
“你可知他是何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