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田间的小道上,早晨落下的白霜被阳光融化成水珠。李大雨和张谦一前一后的走着,两人脚上的棉鞋鞋面被野草蹭上的露水打shi,幸亏这棉鞋厚实,还不至于shi透。
尽管穿着张大雨暖和的旧棉袄,凛冬的凉风还是穿透了衣服好生关照了张谦一下,张谦冻得身子一抖嗦,被李大雨牵着的手也抖了一下。
李大雨察觉出掌心那丝轻微的抖动,于是停下脚回过身看张谦,“田里就是比家里冷许多咯。”说完将搭在他肩上的长毛巾拿下来围住了徐延的脖子,“这样还好点哩,风就灌不进去咯。”
徐延拿出揣在兜里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毛巾,打笑道,“这也能当围巾?亏你想的出来。”
李大雨傻笑着,“我没有啥围巾,这块毛巾用处可多了,我干活的时候带着它擦汗呢,晚上洗澡也用它。”
张谦一听李大雨说洗澡,脸皮发热,他看了看着围巾,忍不住低下头伸出鼻子闻了闻,果然有股香皂的味道。
李大雨见张谦拿鼻子闻闻毛巾,赶忙说,“这个不臭,我昨晚刚洗过的。”
张谦笑眯了眼,“没说它臭,你赶紧走你的。”
李大雨哎了一声转过身子牵着张谦继续走,走到一个缺口那儿握紧了张谦的手叮嘱着张谦小心。
张谦跟着李大雨后面跳过了缺口,一歪身子就见一旁拿着锄头的一个村民正盯着他上下打量着。
张谦拉低了帽子,紧跟着李大雨。
谁知那村民突然喊住了李大雨,“大雨啊,你牵着走的是谁啊?”
李大雨和张谦均被这突然出声的村民吓了一跳,李大雨是因为一般时候他来田里都没有村民跟他说话,除非他主动询问别人田间的农活事儿。而张谦是因为怕李大雨牵着他而被别人非议,于是赶忙抽出了李大雨牵着的手。
李大雨看了一眼张谦,然后对着那村民笑笑说,“没谁。”
那人压不住八卦的心继续问道,“是哪家姑娘啊?大雨啥时候处的对象啊?”
李大雨赶忙道,“不是不是,他是”男的,还没说出口,就被身旁低着头的张谦狠狠掐了一下胳膊,张谦拽了拽李大雨的胳膊低声道,“别废话了快走。”张谦心中不禁吐槽这农民眼瞎,他这么个大小伙儿竟然被看成姑娘,不过想想人家看成姑娘也不无道理,哪个大小伙儿还需要别人牵着走路。也就李大雨傻,让他牵他就牵,见到人了也不知道松手。
张谦虽然心中埋怨,但也因李大雨不曾松手而愉悦非常。
李大雨跟那村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手伸到张谦的腰边牵住了张谦刚刚抽出的手,李大雨想,他可不能让张谦在田里摔个跟头,他还是得好好牵着张谦。
张谦募得心中一暖,低着头听话的跟在李大雨后面不急不慢走着,就如同昨晚那般。
没走一会儿,李大雨便拉着张谦跳下了田埂,田埂下就是李大雨种着萝卜的地。
李大雨放开张谦的手,在地里来来回回不时弯下腰拨弄一下露在地面上的萝卜叶。李大雨走回张谦身上,“我先拔几颗回家烧饭吃,吃过饭我得赶紧来把它们都拔回家咯。”
“为什么都拔回家?种地里不是挺好吗?”张谦被田里肆意吹拂的冷风吹得裹紧了棉袄,但还是着了点凉忍不住打出一个喷嚏。
李大雨见状,赶紧蹲在地上随手扒开泥土拔出了几颗萝卜,“我们赶紧回家哩,外面太冷了。”说完一只手抓着几颗萝卜梗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过张谦冰凉的手心走回了家。
回到家,李大雨先将萝卜叶拧下丢给放养在竹林里的小鸡们,见它们啄的欢也不再管,拿着去了叶的萝卜去了厨房洗洗干净切成小块,又走到大门旁拿下前几天腌制的挂在墙边自然冷冻住的五花rou,在砧板上切下一大块,洗洗干净切成跟萝卜块大小一样的四方块儿,再切了些葱姜蒜,烧热了铁锅,倒入菜籽油等油热后放进葱姜蒜爆香再放咸五花rou煸香,待五花rou出了油表面被炸成金黄色一下子倒入萝卜块一块焖烧。过了一会儿,大锅里的大米快要蒸熟小锅里的萝卜也快焖烂,李大雨蹲在灶洞前拨拉拨拉洞里的木柴将火打散变小,红彤彤的火光将李大雨的脸照成暖阳的颜色,张谦坐在一旁竟看痴了去,铁锅里钻出的缭缭油烟香,灶洞里偶尔炸裂的柴火声,李大雨时不时歪着头看向他的傻笑样,他忽然明白了,岁月静好无外乎如此。
李大雨等到火苗渐灭,起身去灶台前掀开锅盖各自看了看,见米和菜都熟透,领着张谦去后院洗了洗手,让张谦坐在桌前,他去了厨房盛出菜和饭,两个人坐在桌前默默地吃着饭,空气中只有碗筷相碰和牙齿咀嚼的声音,仿佛这一刻就该是这般景象,没有生疏没有尴尬。
李大雨见张谦爱吃萝卜里的五花rou,于是光吃萝卜,将rou全剩了去。张谦眼角含笑,在萝卜块里找出一块最肥看着最好吃的五花rou夹给了李大雨,李大雨也不拒绝,傻笑着将rou吃进了嘴里。两人相视一笑,竟生出了早已熟识了的感觉。
吃过饭李大雨刷碗洗锅的功夫,张谦搬出小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