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奇怪: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呢?
安儿皱着小脸,起床去前院开门。
结果刚一开门,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便闯进来:“邬颜呢?”
安儿没有将人拦住,且她看到对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不敢用力气,生气道:“夫人和老爷还未起来。”
以为这样说,这人便会知进退,毕竟一大早跑到别人家,多少要有点儿礼貌,谁知道安儿想错了,她眼睁睁看着对方不管不顾推开自己,然后闯进了主人家休息的主卧。
因为太过吃惊,安儿一时未将人拦住,再反应过来时,邬颜已经从内室出来,面色不好地让她去沏杯姜糖水。
红糖姜水现熬,热量透过杯壁传到手心,冷汗淋漓的手终于暖和过来。
邬颜看着对面的人,乱糟糟的头发如同鸟窝似的杂乱,脸色煞白,嘴唇更是白到褪色,若是天色再早一些,走在路上怕是会被人当做鬼。
她等了会儿,迟迟没有等到对面人的开口,不由皱眉问:“庚双?”
这一句带着试探的称呼,把庚双一下子从云游中拉回现实,她整个人浑身抖起来,双手紧紧抱住杯子,手背青筋崩起,继而如同开堤的河水,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娶了我,却和别的女人勾搭!”庚双面容扭曲,她记起自己那一晚看到的画面,只觉得恶心,但同时,她心里还有对贾子宏的情谊,如同救命稻草一样的曙光,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
邬颜默默抿了一口红糖姜水,余光瞥见施傅兴站在门口,大约是担心庚双突然暴起伤人,她朝他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没事。
虽然庚双的Jing神看起来很差,但邬颜却觉得对方不会那样做,表面看起来张牙舞爪,实际内心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施傅兴叹了口气,悄悄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个女人。
大概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倾听者,庚双没有奢求邬颜回应,自己一个人便把所有的话全说了。
从来到这么一个陌生世界起,庚双第一眼遇见的便是贾子宏,现在想想,未必不是雏鸟情节,他救了她,成为她与这个世界的一个联系。后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围着贾子宏在转。
如今猛然发现真相,庚双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幻想中,那个真相是如此的丑恶,以至于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甚至开始逃避。
“我原本觉得,现在的这一切都比以前好,有钱有权,还有一个放在原来,根本不可能会爱上我的丈夫。”
邬颜垂下眼眸,她明白她的意思,但出身无法选择,日子怎么过,还是得看自己。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庚双吸了吸鼻涕:“和离吧,我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了,反正现在的身份挺好,后半辈子就四处走走看看,我以前可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邬颜皱眉:“你确定?”
庚双看她,她们是未来的人,其实骨子都里有所谓的坚持:“如果他这般,你还会选择继续过下去?”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施傅兴。
邬颜明白了,她摇摇头,斩钉截铁:“不会。”
其实这样未必不好,这个世界的女人被思想桎梏,被封建打压,所以她们接受了夫为妻纲,接受了三妻四妾,接受宁愿当牛做马也不会和离,因为和离后,周围人别样的眼光和指点,会让你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值得活下去。
好在对于她们来两个说,所谓思想才是最不容易改变的存在。
庚双抬起头,泪水从眼角滑下,顺着脸颊的弧度沾到唇角,味道苦涩:“邬颜,你想回家吗?”
闻言,邬颜指尖蜷了蜷,放在桌沿边缘轻轻蹭着。
“不知道。”
最后,她这样说。
——
“老爷,您怎么在这啊!”
安儿抱着一堆干草来喂马厩里的小母马,刚过来,便遇上了施傅兴。
对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空,小母马凑到栅栏旁边舔他手中的点心,他都没有发现。
安儿回头看了一眼半掩的房门,又转回视线,方才老爷不是要去给夫人送茶点吗,怎么又突然跑到马厩了呢?
小丫鬟的脑袋实在猜不透主人家的想法,她将人挤到一边,开始拿着干草喂马,一边喂一边嘟囔:“马儿马儿你快长,长大了才能载着夫人离开院子哦。”
离开……
听到这两个字,施傅兴倏然收手,手中的糕点滚到马厩里,沾了一圈的泥土。
颜娘,是想离开吗?
太子府的马车足够大,施傅兴离开那天,从夜间便下起窸窸窣窣的小雨,润物无声,清晨醒来,他帮着睡姿不老实的邬颜掖好被子,在额头落下一吻,轻轻道:“为夫走了?”
邬颜闭着眼,不耐烦道:“夫君赶快走,颜儿还要继续补觉呢。”
施傅兴没有在意她的小脾气,起身离开内间。想着前些日子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