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脸上还有些稚嫩。他生得不算出众,即使是练鹊这样的美人和陆极这样的美男子在一起生出的孩子却也有变丑的可能。与结合父母优点长的陆奚不同,陆其生的只是一般俊秀,性子也不似他父母。
陆其跟着吴同念书,如今已经到了要进京赶考的年纪了。
陆极策马近了,道:“你是要去望都?”
陆其道:“正是正是——老师说以我的水平,这次考个探花不是问题。”
他摸了摸鼻子:“到时爹娘会来望都看我吗?”
陆极平淡地说道:“你娘听说海外有仙山,要出海看看,没有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
少年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过了好半晌,他才笑着说道:“娘纵情山水,其情趣果真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同。那……儿子就先走了。我夜观星象,不日会有大雨,爹出门的时候不要忘了带好雨具。”
“我省得。”陆极也是跟着吴同学过四书五经,这观星的法子也是一脉相承的。
他同那少年建议:“你娘就在前方的大柳树下歇息,不如见上一面再走。”
“不用啦——我方才便从柳树那过来,想来不经意间已与娘见过——”陆其扬起马鞭,“爹,等我名扬四海之时,咱们一家人再相聚吧!”
陆极没再挽留,后来也将这事说与练鹊听过。
“呀,那孩子——”练鹊有些惊讶,却最终无话可说。
*
有一年的隆冬季节,练鹊与陆极下了江南,正好路过了西陵。
彼时练鹊怀着头一胎,也就顺势在西陵养胎。
陆其呱呱坠地的时候,一家子老小都在门外面等候。没等稳婆出来,练鹊自个人擦好了血迹,施施然走了出来。
“你这孩子!”白进文指着她道,“快躺着去……这像是什么样子?这这这——”
做了一辈子学问的老秀才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练鹊道:“我省得、我省得……只是那血腥气实在是太重,让我换个屋子躺进去也好。”
后来白进文拉着女婿喝酒,说道此节时一面抹泪一面诉苦。
陆极没体会过骨rou亲情,只讷讷道:“爹说的是。”
白进文虽然是秀才,从前家里穷的时候也在庄稼地里做过些事情,手仍旧有些粗糙。他粗粝的手指紧紧的攥着陆极,连连道:“不肖女!不肖女!”
*
陆极自然不可能同练鹊告老丈人的黑状。
出了月子后,他们带着陆其离开了西陵。
后来陆其说,他要读圣贤书。
练鹊道:“要读书,还是得你老师教他。”
陆极在给马匹喂草料,闻言就转过头去,问:“我以为你会教他武功。”
“他不是习武的料子,我硬压着他习武有什么用?说出去……丢人。”练鹊嘴上嫌弃,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陆极,你那经天纬地的梦想说不定真能在他手里实现。”
“那他会很累。”
“你从前不也很累?”练鹊说着,又凑过来挨着陆极,“你是遇到了我这英雄冢,这才改了运——我只盼着他将来学成,别遇见什么西施、玉环之流,好好地半途而废。”
陆极并不理会她夹枪带棒的话,只道:“这样也很好。”
西陵的山水还是旧时一般的温柔。走过田埂时天已黑了大半。星辰悬在天上,也倒映在水田里。
大片大片的水田彼此连接,那水中的星海也连成一片。
虚着眼睛去看时,竟是水中的星要比天上的更亮一些。
“陆极,”练鹊忽地说道,“我想起来了。”
陆极正在哄陆其睡觉,他不通音律。可练鹊听他反复唱了多次的睢水谣。在这众星之中竟恍惚觉得睢水谣真的是这个调子了。
“你想起什么了?”男人轻声问。
当年她离开家的时候,惊慌失措之下也曾从山丘上的林间回望过。
星星落在水田里,在天地穹庐之中,仿佛有人在yin唱,又仿佛只有她一人。
黑而沉的夜色笼罩下,惊慌的女孩转过身,一深一浅地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鹊鹊在我心里更近似于浪子的形象
讲实话她的父母缘真的很单薄,相比之下可能师父更亲一点(最亲的应该是温秉)
鹊鹊一直都很冲动,也因此有了很多缺憾。
三代下来大家其实都很单薄,但大家都知道彼此都过得很好
有人说,父母就是那个“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最终也只有侯爷和鹊鹊一生厮守
另外“万金歌”出自“一曲菱歌敌万金”,其实说的是科举的事……
本文完结啦,可以的话我想和天使们约下本QUQ
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