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丹府被满溢的灵力冲撞的就像被撑破的麻袋一样,寸寸断裂。若是数日前没有给她喂下那一杯月灵泉水,她现在的灵台早就碎了,就算能醒来也如同三岁稚子一般,再也好不了了。
她身上还穿着碧色流光裙,今日还带他尝了他从来都没有尝过的味道、给他买了束发的玉冠、告诉了他喜欢的颜色。
她怎么能出事?
谁也不能让她出事!
沉衍眸中压抑着暴戾,他五指成爪隔空取来一个白瓷杯,指尖闪出一丝灵力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脉腕,瓷白的杯底开出血色的梅花。
他把昏迷的江迢迢半抱起来,让她的头倚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揽着她不让她歪下去,另一只手将杯沿放到她的唇边试图将杯子里的东西给她喂下。
沉衍从未照顾过别人,唯一一次给江迢迢喂水也是粗鲁地掐着她的脸给她灌下去的。
可是如今,他小心地将杯子放到她的嘴边,一次次、一点点地给她喂药,脸上没有半分不耐,手上舍不得用一分力气。
他将江迢迢放下,让她平躺在软榻上,她脸色苍白又脆弱唯有唇上一点嫣红,沉衍调动灵力,圣族之血听他召唤,在她的经脉游走、修复。
他给她喂下一杯血,便运灵力游走一周天,如此往复七次,终于将她的经脉和丹府修复的完好如初。
沉衍做了个收手式,他看着塌上的江迢迢,笑了。是得偿所愿,是心满意足,更是行走在荒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绿洲的满心欢喜。
他忍着眼前的忽暗忽明,扶着桌子回到软塌前,倒身昏在了软塌上。
*
一道光打在江迢迢的眼皮上,突如其来的光亮将她生生地给耀醒了。她抬手放在额头上挡住那道光,复又闭上眼睛。
“醒了?”
大清晨的,熟悉的声音乍在自己耳边响起,惊得江迢迢头皮发麻。
她僵着脖子往那边看,沉衍坐在书案前面正八风不动地盯着她。
有点惊悚。
“你怎么在我房间?”
沉衍放下手中的册子,“这是我房间。”
江迢迢抬头看了看,确实是他房间,怎么回事来着?哦,昨晚给沉衍渡灵力,连他最后有没有重新压制住魔气都不知道就痛晕过去了。
她连忙从软塌上爬起来,“嘶——”
一双胳膊一双腿,还有那杆老腰跟八百年没有活动似的,稍一动弹就嘎嘣嘎嘣响,“对不住对不住,我我我……我晕过去了不是故意霸占你的塌的。”
江迢迢连滚带爬地从他的软塌上起来,穿上自己的绣鞋后才发现这练功房的布置有点不对劲。
书案被搬到了软塌的对面,上面放着她的香炉,此刻正飘着袅袅白烟,是她常用的味道,“你怎么把我香炉拿过来了?”
沉衍回答简洁:“安神。”
江迢迢有点头疼,两人这完全是鸡同鸭讲嘛,算了算了,他喜欢就送他吧,反正她还有 * 。
沉衍从书案前起来,打开桌子上的食盒,问道:“饿不饿?”
他这么一问,江迢迢的肚子立马叫了起来,“饿……”
沉衍将勺子放到碗里,将碗推到她面前,“吃吧。”
江迢迢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多看了两眼后只能低头乖乖吃饭。
沉衍也拿着一碗粥放在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江迢迢觉得有点尴尬就没话找话道:“你今日不用去授课吗?”
沉衍嗯了声,道:“不用,告了几日假。”
“哦哦,”江迢迢点头,他昨天伤的那么重,请几天假也正常,谁知沉衍又继续说道:“不过今日你醒过来,明日就要去弟子苑了。”
“今日我醒过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下一秒,沉衍为她解了惑,“你已经昏迷十二日了。”
“咳咳咳……”她差点被粥呛死,“我昏迷了?几天?”
沉衍递给她一张帕子,“算上今日是第十二日。”
我天……
江迢迢在脑子里疯狂地敲系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昏迷?”
系统:【十二天前你帮沉衍渡灵力,之后就昏迷了过去,到今天才醒过来。】
她还以为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呢,这都过去十二天了。
她仔细想了想,那天晚上系统就说过若是她执意给沉衍渡灵力,轻则昏迷数日,重则无法修习的。
等等,她昏迷了十二天,那这么说她这十二天里都没有卸妆、洗漱?造孽,要烂脸了!
江迢迢站起来,“洗脸洗脸洗脸!”
沉衍放下勺子将她拽下,“喊什么,我帮你擦过了。”
“你……帮我,擦过了?”一句话讲得百转千回、抑扬顿挫,充分地表现了江迢迢内心的吃惊。
沉衍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有甚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