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我只是怕江伯父知道后将你带走,四大家族和魔族自百年以来都是势不两立的关系,江伯父……接受不了我魔族的身份,我怕他因为这个有所顾忌,会取消我们的婚约。”
然而江迢迢却不听他的解释,女人生起气来最大的特点就是油盐不进,江迢迢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之前被欺骗的怨气因为沉衍的一句话达到顶峰,江迢迢也开始口不择言,“我爹担心的有错吗?是谁居心叵测,利用我们的关系进了我家珍书阁盗取束魂简的简介,又是谁利用自己的伤势让我爹爹打开仙苑秘境?!”
“你明知半月引对你无用却依然让我爹爹去石城去寻回灵器,让他们无故遭受到了两方攻击,死伤惨重——这些不都是你做的吗?”
“我也是四大家族中江家的人,我也知道正魔不两立。所以,魔君何必拘泥于我一个小女子。”江迢迢闭了闭眼睛,狠心道:“你放我走吧。”
沉衍身体猝然僵住,明知道不是这样,可是依旧自心底里冒出一阵寒气。
她从来都没有介意过他魔族的身份,当他还是半魔躯的时候,灵根不净修习灵力不能登顶,魔气也遮遮掩掩不敢示于人前,那些动辄重伤虚弱无力最是狼狈的日子都是她陪着他度过的。
谋求算计的从来都是他。
沉衍陡然转身,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迢迢,你别说气话。我、我让人联系江伯父,我不拦江澎澎了,我不了……”
“你待在这里,等我消息。”说完他便匆匆出去,脚步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凌乱和狼狈。
江迢迢看着沉衍伤心的背影离去,大门被重新阖上,殿内恢复了安静。
忽的又碎裂声响起,是江迢迢将手边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吵架时的口不择言,伤人也伤己。
江迢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沉衍纵使有错也是被形势所逼,并真的是她说的那样蓄意算计、心怀叵 * 测。他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过她和江家。
明明是要和将事情讲清楚的,可是却让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迢迢抬步去追沉衍,刚推开殿门却被一道结界拦在了这里。
她伸手碰了碰,并不是沉衍设下的。
他的结界对她无用,但是,在沉浮宫的山水云间里,没有沉衍的命令谁敢在这里设下结界?
江迢迢刚按下的怒气又被抬了上来,狠砸了一下结界,“沉衍你混蛋!”
*
沉衍命人封了山水云间之后一整天都没敢看江迢迢,生怕在她的眼里看到厌恶或者想要迫切逃离的情绪。
凶冥被沉衍叫回来,此时站在镇魔殿里,“主人,在石城发现江澎澎的行踪了,我已经命人……”
沉衍抬手打断,“算了,让他回去吧。”
凶冥:“什么?您不是不想让江家知道江大小姐的消息吗?如果让他联系到石城城主府的人,消息就瞒不住了。”
“不用瞒了,也不用命人截江澎澎了。”沉衍道,“江家……让他们过来吧。”
本就是他亏欠了江家的,如今迢迢已经醒来,她本就与江家夫妇感情甚好,他不该拦着她不让她见他们。现在冷静下来细想,是他草木皆兵了。
纵使江家对他魔族的身份有所介意,但也只是江家人介意。而他,只要知道江迢迢不介意就行了。
他如今已经是魔域之主,魔域之后如何也是他说了算,总有一天他会将魔域的大门堂堂正正的打开。
到了晚上,山水云间的侍女着急地跑向镇魔殿求见沉衍。
“君上,姑娘她已经一天不吃东西了,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沉衍推开大门,看着门外跪着的侍女,急声道:“你说什么?”
“姑娘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让属下进去。属下实在是……”
侍女的话还未说完,沉衍就匆匆赶往山水云间。挥袖打开殿外的结界,沉衍推门而入。
江迢迢侧躺在塌上背对着大门,放在桌上的饭菜一点也没有动过。
沉衍慢慢走到床前坐下,轻声道:“迢迢……”
江迢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双手抱在胸前剧烈的起伏,可见生气的厉害。
沉衍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迢迢,你……”
江迢迢骤然掀开被子,坐起来怒视着他,“沉衍,你把我当什么了?!”
沉衍看着她,认真道:“你是江迢迢,我的君后,我唯一的宝贝。”
“君后?”江迢迢看了眼门外,那层结界让她气了一整天,“承受不起!”
沉衍上前抱住她:“迢迢别气了,我知道错了,澎澎已经安全到了石城城主府,很快就能联系到江家主,我不拦他了。”
江迢迢把人推开,冷着脸看他,显然是不相信。
沉衍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相信江伯父知道你的消息后很快就能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