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淳开完线上会议,想起孟梨白来了,出来和她打了个照面,又继续处理工作了。
孟杳也是,后面就没见着人了。说是推掉了工作,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了。
孟梨白暗自腹诽:一家子工作狂。
许阿姨提前将孟梨白的房间收拾出来,房间主色调为雾蓝色,搭配粉与黄,十分养眼。
孟梨白第一次住入孟家,有些小拘谨。
岳菱心细如发,对她说:就当做你自己家,有什么缺的,就跟阿姨说。
孟梨白忙说:没事没事,您不用担心我,我适应能力很强的。
说是这么说,睡却睡不着。
孟梨白玩了会手机,在queen size的软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趿上拖鞋,静悄悄打开卧室门。
她有夜盲症,好在走廊与楼梯有两排地灯亮着,也不至于抓瞎。
客厅的灯没灭。
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边,稀薄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打得恍惚不定。
他手握着电话,久久未做声。不怪她以为客厅无人。
听见脚步声,他瞥过眼,对上孟梨白的视线。
孟梨白心头猛的一跳。
背后是清冷的月光,与清幽的黑夜,衬得他眼神又暗又沉。也有别样的摄人心魄。
孟梨白怕打扰他,正准备走,却听到他说:等等。
声音在静夜里像什么东西,猛然坠地,清晰有力。
她以为这话是冲她说的,便站住了。
孟杳继续道:具体的我已经了解了,辛苦你们了。这个合同有问题的地方,我明天让沈秘书通知你,今天先到这里吧。
原来是工作。
孟杳挂了电话,向她走来,脚步声被地毯吸入,问她:十二点多了,还不睡?
孟梨白揉揉眼,假装困顿:这就去睡了。
孟杳说:睡不惯?
没有,就是找点东西吃。
睡不着的话,我给你泡杯牛nai吧,入睡前别吃其他食物了。
他怎么一眼就识破她的谎话。她惊叹于他的观察力敏锐。不过也是,毕竟是在商场混迹几年的人了。
她简直像入门菜鸟遇上满级大佬,招数低劣得不堪一击。
孟梨白全程看着孟杳的动作。
他指节分明,骨rou匀称,指甲修得干净整齐,养得跟瓷器一样Jing致,很是养眼。
孟杳烧开水,取出一只干净的马克杯,泡开nai粉,加两勺蜂蜜,兑入凉水,用勺子搅匀,递给她。
所以,孟梨白接到的是一杯温度适宜的蜂蜜牛nai。
孟杳单手撑着流理台,姿态闲适,说:投资都有风险,做项目会亏很正常,彭阿姨是个骄傲的人,不会低下头向爸借钱,才把房子卖了。彭阿姨是Jing明人,还能东山再起,把你送过来,也是不希望你跟着她受苦。
孟梨白抿了口牛nai,哦了一声。
他顿了顿,又说:虽然我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家人,但我和我妈,都会把你当家人对待,所以无论你将在这里住多久,都不要有心理负担。
不得不说,孟杳是个比女人还细腻的人。
知道她初来乍到,难以入睡,不仅给她泡牛nai,还说这一大段话来安慰她。
素来伶牙俐齿的孟梨白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说实话,她没有对彭洁樱将她送来孟家产生反抗情绪,但尴尬确实是有的。
和孟杳认识两三年,他工作、她学习,他们见面次数极少,有关他的了解,大多是听来的,她不知道他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孟杳抬手拍拍她的头顶,把牛nai喝完就去睡吧。
孟梨白放弃小口啜饮,两大口喝完,准备洗杯子,他说:杯子放这,我来洗。
谢谢哥。
她有些腼腆地小步上楼,背后汨汨水声渐远,她迅速进房,背靠住房门,碰了碰头顶的头发。
他的手掌很大,手心温热,就那么片刻,似乎把温度也留下来了。
*
孟梨白设的六点四十的闹铃,结果刚过六点半,就醒了。
一夜不断的芜杂的梦。
又是学校,又是孟家,又是小时候。一醒来,却什么也记不住。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挑床的毛病。
房间里有小卫浴,毛巾、牙刷、牙膏、衣服,岳菱替她准备得一应俱全,都很少女。
孟梨白洗漱完下楼,时辰也还早。
没想到还有人起得更早。
孟淳戴着半框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什么年代了,还读纸质报,大概没人比他更老派了;
岳菱做瑜伽,她五十出头,比孟淳还大上几岁,但因保养得当,一点不显年纪,反而身材窈窕,面容姣好;
许阿姨在厨房,安静地,忙着准备早饭。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