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不知自己何时竟睡过去了,从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愣了愣,掀开了被子。
他都不知道怎么睡的,还能记得盖被子?顾萧心有疑窦,抿了抿唇,点了灯下了床,却见桌上摆着一盘枣泥酥。
顾萧猛地环顾四周,除了破了个洞的窗户吹来呼呼的风之外,没有旁的动静。
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还喜欢偷偷摸摸给人送吃的。
顾萧晚上本来也没吃什么,此时一看到这撒着芝麻透着金黄的小甜点,不由得食指大动,放下灯台,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他只咬了一小口,慢吞吞的含着,等到化软了,才咽进去。喉咙却没有灼烧的痛感,反而有点凉丝丝的,他疑惑地摸了摸脖子,没有摸到缠着的绷带,倒是摸到了半圈凹进去的指印。
顾萧心下大骇,咽到一半的枣泥酥险些把他呛住,这要是来暗杀他,他不是死了个透彻?
吃了几口饱腹之后,顾萧也没了睡意,他起身去了第一比武台。今日是武林大会举行的第四日,参赛的选手淘汰了泰半,对决的名单便比往日出来得快的多。
借着月光,他看了看榜单。明日柳成舟是第五场,而他紧随其后,是第六场,这对决表真是深得顾萧意,这样他还不信柳成舟能躲得开他。
既然还没到时辰,顾萧秉承着养Jing蓄锐的一贯准则,又回去睡了,不过这次他特地留了心眼,就怕睡死了过去,放跑了柳成舟。
可偏偏,天意就是要跟他过不去,他这一觉睡得香甜得很,还是宋瑾来砸门才将他喊醒。原来是第五场刚比完,他再不去,可就要被取消资格了。
顾萧在脖子上缠了绷带提着青云剑风风火火地赶到第一比武台,台下哪还有柳成舟的影子。
直到他顺利晋级,日落西山,众人都用了晚膳,他都没有见到柳成舟。
顾萧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唯独那瓶煮青梅还完好如初,他把心一横,取了瓶塞,如壮士断腕一般,抱起煮青梅闭着眼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
宋瑾本吃了个饱手撑在桌案上消食,见他突然把今日的新酒喝了个干净,不由得吓了一跳。
“二……二师兄!你酒量不好,怎么一下子喝那么多!”
顾萧打了个嗝儿,这煮青梅,就是青梅酒,带着点清香,酸酸甜甜的,倒是爽口,他有一瞬间有些后悔没有倒进杯盏里细细品尝了。可很快,他这一碗倒的酒量就让他醉醺醺的,将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都摈弃了。
顾萧看着眼前不停旋转扭动的宋瑾,泛起傻笑,“小师——弟,嘿嘿,你在表演杂耍吗?”
“没有!”宋瑾头都大了,他这小身板,哪经得起醉鬼折腾,他有些头疼地压着顾萧乱指一通的手,温声哄道,“二师兄,我带你去找六师叔,我们睡觉了好不好?”
顾萧转了转眼珠,瞬间抽回了手,摇头道:“不,不好!会骂……骂我!你走,我自己回去……”
顾萧说完就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刚抬脚,就身形不稳,踢在了桌脚上,顾萧皱眉喊痛,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就要向下栽倒,宋瑾吓了一跳,正要起身去扶,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揽住顾萧的腰,将人整个儿搂进怀里稳住了。
宋瑾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柳成舟,吓了一跳,有些摸不着这是哪一出,窘迫地挠了挠脸颊,柳成舟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宋瑾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大师兄你是来接二师兄去休息的对吧?”生怕这烂摊子被推回来,宋瑾立马接着道:“那就拜托大师兄你了,我去找六师叔了,早点休息,明天见,明天见!”宋瑾笑得宛如一朵野白菊,消失的速度迅速得像是一阵风。
柳成舟攒着眉,扶着醉鬼慢悠悠地走,等到出了偏殿藏辉殿,便将人抱了起来。
顾萧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直痉挛,他皱巴着一张脸,不安分地挣扎着,闹道:“我要方便!不,我要……呕!”
顾萧拉着柳成舟胸前的衣物,埋进臂弯里一阵干呕,但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柳成舟深吸了一口气,发青的脸色才好转了些,提气运功,萍踪掠影,眨眼就到了自己的房间。
顾萧被风吹得几欲呕吐,却始终吐不出什么,反倒是喉咙在反复干呕中搞得又辣又痛,他躺在柳成舟臂弯里烦躁地扯着脖子上的绷带,却根本不得要领,越扯越乱,他不满地嘟囔:“怎么打不开……”
柳成舟无奈地单手帮人解开绷带扔在了地上,露出脖子上已经淡了不少的痕迹。顾萧不适地扭了扭头,喉咙却还是火辣辣的,他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喉结快速滑动着,妄图减轻一点疼痛,却徒劳无功,反而愈加痛苦,俊秀的脸都快皱成一张抹布了。
柳成舟认输一般轻轻叹了口气,冰凉的手掌覆在顾萧脖子上,减轻了那处的灼痛,顾萧吞咽的速度慢了不少,睁开眼有些失神,不知望向何处。
调皮的喉结随着主人的吞咽缓缓蹭着柳成舟的手心,柳成舟手指发着颤,想抽开,顾萧却仰起头,露出一整段雪白的脖颈,柳成舟眸色一暗,不知不觉地收紧,怀里的人不舒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