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到虞迟了?”
“对……他暗算我,然后又拿师妹威胁我,要我交出地图。”
柳成舟捏紧了拳头,残余的血从他指缝中挤出来,他的脸Yin沉的可怕,但顾萧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地图而已,给他也没什么吧。”
无非虞迟拿到地图后会伏击他们,但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更有可能他会把情报卖给其他人,让他们围堵魔教,这看上去更严重一些,顾萧不禁皱眉,“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给他,师妹会死的。”
柳成舟深呼了一口气,尽管他脑子里的声音已经削减,但无可避免地对他的性情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改变,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怕,声音仍旧冰冷无法窥探到其中的深意,“你别忘了,虞迟可是周文玥的未婚夫,他们是一伙儿的。”
顾萧摇了摇头,“师妹是被胁迫的!他就是个人渣!他差点杀了师妹!我会跟周伯伯说明,让他取消这桩婚事!”
柳成舟咬紧牙,“你又不是救世主,你为什么老是放不下她,是不是因为还喜欢她……?”
顾萧错愕地瞪大眼,“……这是什么话!如果经历这一切的是宋瑾,你会袖手旁观吗!?”
“这根本不一样,”柳成舟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一沾上顾萧,他没办法冷静,“她是故意接近我们的,虞迟要的也不是地图,他只是想在你身上种下凝魄丝,他知道你会救周文玥的,就像当初在思寤峰一样,你总是会不顾一切的救她……”
顾萧有些苦恼地紧了紧拳头,“你为什么总要把她想得那么坏,师妹不过是跋扈一些,再说了,她喜欢的是你,你担心什么!”
“那师兄一直追在后面献殷勤难道不是还放不下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上午的争吵还没有消化,顾萧又因为这段谈话气得七窍生烟,他柳成舟把他当什么人了,若心有异,他怎会委身柳成舟?他拿云澜剑当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开,柳成舟将指甲狠狠扎进掌心中,他知道自己近乎无理取闹,可他一个人总是越想越执拗,乃至于如今他时常开始怀疑,顾萧对他所谓的爱,到底是年少时期年长者的爱护,还是因为错过了这么多年,想要弥补,所以尽可能的顺从他——没错,他总是勉强自己,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甚至等到一切的一切都结束后,等待他们的是分道扬镳——顾萧不可能一辈子跟他在魔教厮混。他只要一想到这些,总会轻易失控。
聂问行刚从帐篷里出来,就见顾萧脚步蹒跚地走过来,脸上臭臭的,显然是在愤怒中。
“怎么了这是?”理智告诉聂问行这不是他该插手的事情,但情感上他更倾向于关心一下对方。
顾萧忍不住抱怨:“我不明白,他总是误解我!”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聂问行思索道,“现在可不是吵架的好时机,找个机会说清楚吧。”
顾萧叹了口气,自然明白聂问行的意思,但他仍然坚持道:“但是今天我不想再看到他!”
聂问行当他是还在生气中,等他气消了自然不会不理柳成舟,于是他转而盯向顾萧的伤口,“血还没止住,过来我给你包扎下吧。”
“多谢前辈!”
聂问行凝视着顾萧几乎剐下一层皮的腿,他手上没有太多的工具,只有一些银针,他刚拿着针靠近,想挑开残余的银丝,一碰上皮rou,银针就变得奇黑无比,聂问行感到有些奇怪,但顾萧有些心不在焉,对此毫无察觉,他便趁顾萧不注意迅速将针包了起来,简单地将顾萧的伤口清理了下,拍了拍顾萧膝盖提醒,“顾少侠,你可有感觉到不适?”
这种小伤,对习武之人来说,显然算不得痛,顾萧摇了摇头,“无碍,怎么了前辈?”
聂问行微笑着摇头,“没什么,例行问候,我给你撒些药粉包扎好,等伤口自己长好就行了。”
打发走顾萧后,聂问行找到柳成舟汇报,“文玥小姐只是被凝魄丝割裂了皮肤,并无大碍,倒是顾少侠,”聂问行将之前的银针交予他,“我很确信顾少侠中毒了,但是他却与平常无异。”
柳成舟将银针随手钉进了一旁的树干,那棵树瞬间枯死下去,可见上面染的是剧毒,聂问行看的心惊rou跳,但柳成舟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踟蹰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把他留在身边,真的正确吗?”
聂问行笑了笑,“我们魔教中人做事,向来讲究的是随心所欲,若论对与错,人生岂不是有太多憾事。”
柳成舟仍旧皱着眉,“那你是否有勉强过慕容?”
聂问行道:“我只知道有顾少侠在,教主开心得多,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可我总觉得他喜欢我这件事就像是镜花水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挽回年少时候的遗憾。而且每次,每次周文玥一出现,他总是不计回报地帮她,”柳成舟捏紧了拳头,一脸不快,“我知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妹,早些时候,周文玥上青云派,也是顾萧一手拉扯大,他对乎周文玥即便没有儿女之情,也总有更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