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符顾不上凌乱的头发,噔噔噔冲下楼梯,她没洗脸没刷牙,还差点踩着拖鞋就跑出门。
虽然很羞愧,但她还是叫了家里本来在周末休假的司机,请他载自己去星海大学的体育馆。
现在快中午,是下班高峰期,车子走走停停,宝符在车上急得抓头发,一会儿看看窗外的车流,一会儿盯着通讯器上的时钟,每前进一个数字都像定时炸弹又过了一秒。
篮球赛是10点开始,开幕仪式算上半小时,比赛四节每节10分钟还有节间休息,怎么算都不需要两小时,而现在已经马上12点了她倒在座椅靠背上发出绝望的呻yin,好像已经能看见魏齐用他冰冷的目光将自己凌迟。
她前几天期末备考复习,每天都到半夜两三点才上床,昨天刚考完试,心情极为放松,抱着枕头一觉不醒,明明定了闹铃,结果睡太沉,早上根本没听见。
明明当时向魏齐保证去给他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校赛加油,现在就算到现场,估计已经比完了吧宝符第一次体会到了比挂科还难受的仓惶心情。
度秒如年的磨到比赛场馆,宝符来不及向司机道谢就冲出车门,飞奔进立方体场馆大门,比赛果然已经结束了,观众已经在离席,记分板牢牢定格在108:111,穿着藏蓝色长裙的礼仪小姐弯腰收拾颁奖台上的粉丝抛下的鲜花和毛绒玩具,路过的两个女孩正热烈讨论,宝符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她竖起耳朵。
哇,看到了吗?最后那个压哨三分太帅啦!
Ace就是Ace,好厉害!魏齐真是我们东部之光,没了他以后怎么和西部分校联赛
两人声音飘远,宝符伤心失落,毕竟她也想在现场给魏齐加油助威的,以后也没机会再看他代表母校打比赛,不能不遗憾。
但很快一个更重要的担忧就占据了她全部思想,要不要主动向他承认错误?『抱歉睡过头,你的比赛我完全没看』『不是不在乎你,是真的没听见闹钟』或者装作若无其事样子?『我当然看啦,我坐在后排你看不到的地方』无论哪一种好像都很不真诚的样子啊啊啊,她可能会有大麻烦
宝符捋着斜挎包带子在原地纠结不已,突然一个熟悉而低醇的声音从嘈杂的背景音中脱颖而出:姜宝符。
她回头,高高个子修长的腿和胳膊,完美比例可以去拍当季chao流画报,手插在运动裤兜里,带顶黑色鸭舌帽,帽檐下一双引人注目的眼睛在人群中自动发光,似笑非笑,语气在炎炎夏日中透出一股冷气:你站那做什么。
啊?啊宝符心虚的一点点挪过去,现在场馆里的人稀稀拉拉快走光了,魏齐换下球衣,穿了身运动服。
没干嘛嘿嘿,她干笑,为掩饰内心的慌张急急忙忙的送上赞美:你最后的压哨三分球真的太帅啦!
是吗?魏齐轻挑眉,低头注视着她,缓缓说:你看到了?
嗯。宝符咕咚吞口口水,连忙紧张的垂下头,视线落在他上衣的刺绣校徽上,手中的包带子都被捏皱了。
没想到魏齐没说话,丢下她转身走了,姿势酷的像是古董电影片里和情人分手的男主角。
宝符慌忙小碎步跟上,像只小鸡仔似的亦步亦趋的溜在他后面。
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她心里已经不是一只小鹿乱撞了,是一群非洲草原上正在迁徙的角马。谁能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自己居然下意识的骗了魏齐,而且好像还被他看穿了,他现在一定对她极其失望,明明自己一直都要求他要对自己诚实,现在却因为一点小事就欺骗对方,实在是
宝符难受的不行,正盘算着该怎么张口承认错误,突然发现前面的冰山停住了脚步,她才发现自己跟着他来到了球员休息室。
我中间换下场休息,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冰山把门反锁,回过头,突然开口。
我......
你位置怎么空的?你坐哪里了?他又问,有备而来,预谋已久。
宝符闭着眼睛豁出去了:对不起!她哭丧着脸: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闹铃不知怎么就没听见,我不该骗你......
她睁开眼,见魏齐还是摆着一张酷酷的臭脸,不责备也不原谅,让她心里发毛:这厮一向小心眼,现在自己理亏,他肯定又要想法子整人了。
看着宝符一脸视死如归,魏齐突然轻笑,上去捏她浅粉色耳朵:我又没生气,你干嘛怕成这样?
宝符差点哭出来,十分怀疑:你真没生气嘛?
魏齐笑:没有,我知道你前几天期末考太累了,该在家休息是我不好,不该还要求你来看比赛。
宝符没想到他这么宽容,又感动又愧疚: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只是道歉?是不是该补偿我?
嗯......嗯?宝符心中一凛:补偿什么?
简单,面前的人像变魔术似的从背后变出一个袋子:把这个穿上。
宝符像看见炸弹一样想躲开递过来的纸袋,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