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将至,元珑生辰快到了,叶尽欢绞尽脑汁琢磨生辰礼物,本来准备雕个木簪,但是手笨,木簪子废了一大堆,手指上满是划痕,这次好不容易削到一半,半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被雕刻出来,正专心致志,突然听到宫里传来圣旨。
当时叶尽欢听完圣旨,手上一抖,木刀削到手指,木簪也被砍断,掉到地上,晶莹雪地上绽放几滴血花,犹如盛放梅花。
叶尽欢脸色顿时变了,脸色Yin沉,眼神幽深,一句话没说骑上马奔皇宫而去。
一路上,狂风裹着雪花,扑到人脸上,劈头盖脸的,刮的人脸上又木又痛。
叶尽欢一路一言不发,神情Yin郁,不顾皇上寝宫侍卫阻拦,看到心底里的人坐在书桌上,执笔画一副山水画,眉目清渺如远山云雾,神色淡淡的,令人摸不透。
元珑头都没抬,伸手做个手势,皇宫里的人垂眸,依次退出寝室。
“为什么派我去前线,与林朝迎战,林朝兵力积弱,随便派个将军,叶宁或者林超,不都行吗?何必还要在前线驻守八年?”叶尽欢双手握拳,压着嗓子问,忍着怒火。
希望对面的人,能给个合理交代。
但是元珑抬眸,冷冷望着他:“朕何须向你交代,朕已下了圣旨,希望将军早日备好行李,前往战地。”
叶尽欢一时震惊得哑口无语,他有点不懂,以往元珑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把我当臣子,还是你的爱人?”叶尽欢紧皱眉头。
元珑手指一颤,墨迹扭曲,他紧握毛笔,眼眸冷冽:“刚才的话,我只当没听到,希望叶将军日后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叶尽欢嘲讽出声,他忍不住内心狂躁,把纤细的人禁锢在怀里,死死盯着元珑眼眸:“是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又跟你说了什么?”
元珑双手握紧成拳,指甲几乎掐进rou里,但是神情依旧冷淡:“邓臣相的确跟我说了些陈年旧事,谈了我母亲为何去世、谈了你父亲安远候的事情。”
原本记忆里温柔的丹凤眸,此刻冷冽如刀,刮的人心里泛起疼痛。
叶尽欢脸色僵了,心绪纷乱。
其实在当年父母逼他去边疆时,他就知道了这件事,因此才答应了父亲,他其实想瞒着元珑一辈子这件事的。
“你想怎样?”原本清亮的少年音,难得声音沙哑干涩。
与李朝领地之争,不过是些小矛盾,但是在战地驻地八年练兵,而且边疆元帅之位,和训练的兵队权利都交给给叶文亭侄子,表明削了他的兵权,降了他的职。
“朕不想怎样,也不愿陷入旧日恩怨,被蒙蔽双眼,但心中难平,所以希望叶将军快速前往前线。”
“这样的话,令弟,和你府里众人,都能平安等你归来。”元珑细眉上挑,雪白的脸上神色凉薄。
语气轻忽的像个刀子。
叶尽欢脸色又沉了几分,他踉跄退后几步,有点愣住。似是不相信这话是面前的人说出来的。
在叶尽欢心里,元珑极为善良仁厚,善良到连房里进了蜜蜂,都不愿叫宫人驱赶,只是默默打开窗户,等待昆虫飞走。
如今却拿人命要挟,叶尽欢这才惊愕的认识到,眼前的人是个帝王。
叶尽欢心里情绪复杂,万般言语到了嘴边,还是选择忍住。
他没有弯腰行礼,而是选择默默转身。
没看到身后那人撑不住似的,不稳的跌入皇位。
天光渐暗,皇宫屋檐上白雪融化,沿着朱檐滴落,地上残雪未消,倒映着惨淡月光。
几个宫人端着晚膳,踩过残雪,进入皇上寝宫,在桌上放上佳肴,无一不色香味俱全,鱼rou鲜嫩,猪蹄肥美,竹笋干脆可口。
但是元珑脸色苍白,望着碗上的赤红猪蹄,努力忍住喉咙中的不适,转头吃了几口蜜饯,身旁太监总管忍不住上前劝慰。
自从叶将军被派去前线后,这皇上话日渐变少,食量也变少了,今日和丞相讨论科举的事,同意对方增加拨款,心里不爽,厌烦饮食也是正常。
但这经常不吃晚饭,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看皇上削瘦的身子,苍白的脸色。
太监总管都忍不住说请太医探望。
这话一出,元珑脸更白了几分:“朕的身子,自己清楚,无须太医探望,你们先撤下吧,朕想独自一人清净会。”
太监总管无奈领着宫人们退出寝殿。但是临走前,想起什么,拿出一个朱色小盒:“这是闲王白日找皇上,但皇上不在,便先给奴才替皇上保管,说是一定要皇上自己亲自打开,里面有十万火急的事。”
听了这话,元珑白玉般的脸颊微红,耳尖都红透了,嘴里呵斥,催总管赶快领宫人走。
宫人们一走,寝室立马安静空旷,偌大的寝室只留下一地如水月光,掉根针都嫌刺耳。
元珑轻咬水唇,盯着小盒子看了好一会,才不情愿的拿起它,走到半身铜镜面前。
镜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