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要不弟子还是在这里……”
他取出一枚丹药,放到扶珩面前。
“道。”
心魔兴奋起来,重剑上的阴影顺着冰棱飘忽而过,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扶珩所在的石府里。
扶珩现在呆的地方,是秘境入口处,是涂关暮随手掏出的一处灵府,相对简陋,但床榻桌案俱全。他望了一眼暖烘烘的室内,又瞅一眼云戾身后冰天雪地的秘境。
便是缥缈仙宗内门弟子最基础的剑招,云起剑法。剑势轻盈灵动,身形缥缈,衣摆随着腰身扬起弧度,宛若霜花千变。
“随你。”
扶珩服下丹药,果然面色好上不少,身上的病气淡了一些。云戾起身,“这段时间,你将那心法熟记,吾会帮你寻找修复经脉、筑成金丹之法。”
好冷啊。
“跟吾去秘境。”
“你到底要如何。”
“嗯,多谢剑尊。”
“玄一丹,温养经脉。”
云戾眼皮一掀,冷淡地瞥了扶珩一眼,将他剩下的话都噎进肚子里,乖乖应下,说了声“好”。他跟着云戾往里头走,云戾身形极快,不过片刻就消失在风雪里。扶珩跟不上他,两条腿跑得发软,渐渐被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迷了眼,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片刻后,只听得到“砰”的一声,重剑落地,云戾神色阴沉地垂下方才握剑的手,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处已然断裂露出血肉。
“嗡——”剑身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其上黑色裂隙若疯长的荆棘,开始向云戾手上蔓延。
他令扶珩坐在榻上,伸出手腕,便将自己的手搭上去,灵力顺着经脉进去查探。
云戾不再为难他,而是低敛眸光,看着扶珩。
没了白虎打扰,扶珩终于能静下心去念那心法。他一时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攻略云戾,若说起来,他应该是模仿封誉的性情才最能吸引云戾注意,毕竟这二人也算是前世的情人了。可他修为低下,实在学不来封誉那份淡然处之的风姿,只好在云戾面前尽量不惹人烦了。
但云戾的那双金眸里,却能看得到。
云戾的灵气是极具肃杀之意的金属性,在扶珩体内周转,如有千万钢针扎过。等云戾松开他的手,见着的扶珩已经冷汗津津,面若金纸。
他呼了口气,眼前都是潮湿的白雾。再一抬头,又是那抹黑金色的身影。刚要心虚起来,云戾已经三两步走到他跟前,常年把握重剑的手骨节分明,干净白皙,一如他满头雪发。他轻轻扯住扶珩的衣领,带他整个人腾空而起,穿过呼啸的风雪,来到一处僻静冰府。
自打心魔成型,便时常在他耳边说起玄之又玄的古怪话,云戾早已习以为常,今日却又觉得这个“道”字别有深意。他的目光与其一触即收,随即手中掐诀,解开了辟邪剑上的禁制。
一跟任务挂上钩,那些个图画文字便冰冷起来,没了旖旎之色。
那人站在辟邪剑上,与他一般模样,却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同样神色阴沉地看着自己。
面前果然出现了黑金色的衣服下摆,应是云戾走近了。辟邪白虎叫他一唤,缩小了身子,又成了奶猫模样,刚想钻回云戾身后重剑之上,却被张牙舞爪的黑色裂缝吓得毛发倒竖,无论如何也不肯前进一步,缩在扶珩脚边。
外头的风雪被石府入口的禁制屏蔽在外头,站在里头,便好像被撞进了玻璃瓶子,明明听得
扶珩往里头一看,只摆了张石榻,甚至连床被褥都没有。他嘴角抽抽,不是很想进去。但云戾目光看过来时,他还是乖乖跟进去了。
秘境之中虽有时间流逝,却没有黑天白夜之分。雪色茫茫,峰顶除了猎猎作响的风,便是剑声。
云戾使的是最为笨重的重剑,却也能将云起剑法使出其灵活之变,足见其对剑道体悟之深,剑法之熟稔。
扶珩又连连道谢,神色望着很是诚恳,一副恭谦崇敬的模样。却不知怎的叫云戾神色更冷,转身除了石府。
真背诵心法。
他眸子冰寒之色更甚丹田内灵力反应极快地上前压制,他迅速调整站姿,双足分开,持剑的手向上一挑,力度更甚。原本轻盈剑法却在瞬间爆发出凌厉杀伐之气,如若山崩海啸来势迅猛。
估摸着他那个性子,应该是不会回来休息的——毕竟入了元婴以后,基本上半只脚踏入半仙了,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都无所谓,只像他这般金丹都结不了的还是凡人作息。
“不必,”云戾长睫低垂,启唇又道:“若是修行上有困惑,大可过来寻吾。”
天色不知为何阴沉下来,空气沉闷。正在翻阅玉简的扶珩忽然感到困倦,勉强打起精神又看了半晌,只觉得两个眼皮被什么压着垂下去,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单手撑着脑袋打起了盹。
罢了。
周围没有人,只一把重剑孤零零地躺在雪地里。
感情嘛,做着做着就做出来了——搞不好任务进度条就是按做爱次数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