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是,必然是自己看错了,有宝玉在,有二弟在,母亲永远都会是笑意盈盈的。如何会难过,又如何会看得到自己呢?
等宝玉走近了,贾母一手拉过宝玉,问道:“你小人家家的,不是叫你早些回去休息的吗,怎的过来了?”
宝玉对着贾母的关心已是习以为常,只道自己没事。又向贾母说道:“老祖宗席上那黄酒可是用了好几杯?瞧着好似有些醉了,我来送您回去吧,不然我是不能放心的。”
虽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贾母听了后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显然对着宝玉的关心很是受用。
又转过头跟周围的人显摆:“平时都道我最疼宝玉,如今可是瞧见了吧。也只宝玉这么体贴,关心我,注意到我酒喝多了,晓得我不舒服,特特过来送我回去。你们一个个的有哪个有他对我的这份心思?”
一时之间,只把宝玉往怀里搂,心肝rou似的疼着。
凤姐儿瞧着贾母的心情又高涨起来,着实松了一口气。胆子便也大了起来,随着贾母的话附和着:“是是是,宝玉最好。谁不知道宝玉是老祖宗的心尖子,老祖宗自然也是宝玉挂在心里的头一份。也只我这个只会低头干活不会讨巧卖乖的没人疼罢了!”说话间还用宽大的袖子掩了掩眼睛那一片地儿作伤心流泪状。
贾母还没给出反应呢,宝玉就急了,“凤姐姐快别难过了,谁说没人疼你的,我就喜欢凤姐姐,疼凤姐姐,就是老祖宗也是很疼很疼你的……宝玉边说着边摇着贾母的袖子,指望贾母给个回应呢!
贾母果然很开心,顺着宝玉的话道:“都疼都疼,我哪个都疼。”贾母点了点宝玉的额头,又转过头来看着凤姐儿,道:“你们两个促狭的,今儿还排揎上我来了,胆子忒大。”
宝玉就在贾母怀里扭了扭身子,温言细语地跟贾母说着话,哄得贾母眉开眼笑的。
王夫人瞧见了宝玉的动作,频频点头。显见是对宝玉哄着贾母的行为很是满意。
自己儿子就是有眼力见儿,就得这样。宝玉只要能一直占据着老太太心里的第一份,那么,自己心底的那些打算就有希望,不算妄想了。
在这府里,只要得了老太太的喜欢,什么都不叫事儿。
像是旁人家母亲生怕儿子跟祖母关系太近,会对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够亲近,王夫人却从没这个忧虑。她从来只担心老太太不够看中宝玉的,从来不会因为怕自己儿子被老太太笼络住而不叫孩子跟老人亲近的。
天生的母子情分那是谁都能够拆开的吗?何况,母子两人又是天天能够见到的,该关心的关心,该培养感情的也一点儿没差,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反倒是一味拦着,不说能不能真正地拦住,只说这么一来铁定是要得罪婆婆的。婆婆是那么好得罪的吗?与其把婆婆得罪了逼着婆婆来整治你,倒不如主动放手,叫孩子跟婆婆多多亲近。这样,既是对婆婆表达了善意,又能多一个人来疼自己孩子,不是挺好的吗?
君不见,自己就是因为宝玉得老太太的宠,自己才能够在府里这么有脸面吗?就说先前自己对林丫头的为难,难道老太太真的就一点儿不知?不过就是看在宝玉的面上,只要自己没做出给林丫头下毒这种恶劣的事情,老太太对自己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基本好些事都是老太太睁只眼闭只眼的,不会真的对自己如何。
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对黛玉的不喜,叫下人看着自己的眼色去为难她?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没有老太太的态度摆在那儿,自己也不敢那般放心大胆的去做!
至于那些因为孩子跟祖母关系亲近便心生不快,甚至跟孩子耍脾气而怨怪、冷落、疏远孩子的,这样的人在王夫人眼里都是蠢人。哪怕是贾母在王夫人看来也是一样。
这不是自己变着法地把孩子推到别人处了吗?不想着多关心、笼络孩子反而把孩子往别人处推,怕不是脑子有坑?
不说王夫人心里这一番腹诽,只说宝玉扶着贾母回去后,众人便相继散了。
邢霜和大老爷也会去了,这边刚进屋还没收拾呢,就见莲姨娘带着贾琮过来了。
进了门,莲姨娘就望着贾琮,眼神示意。贾琮抬头看了一看,嘴动了动,又重新合上了。低头不语。一旁看着的莲姨娘都替他着急,又伸手推了推他,道“哥儿不是说要来跟老爷太太一起守岁的吗?怎的到了跟前反倒成了锯嘴的葫芦,不吱声了?”
瞧着贾琮还是不做声,莲姨娘便转头对着邢霜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哥儿就是有些腼腆,不善言辞,刚没人时候还跟我说要来尽尽为人子女的本分……”
大老爷对这个儿子向来是不在意的。庶子,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地位还不如庶女来得高一些。庶女还可以用来联姻,庶子除了给一点子家业,其它的半分用处也没有。
再来,贾琮在府里的存在感着实太弱。若是他不过来,大老爷甚至经常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因而,瞧着贾琮这么畏缩胆怯的模样,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