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坐着歇着,妈去做饭!”
家婆厨艺一般,任雾也没好意思休息,换了鞋跟着进了厨房,不过很快就被丈夫换了出去,“老婆,你出去歇会,我来炒菜吧。”
不算宽敞的房子里,婆婆和丈夫在厨房里忙碌,说着闲话;童稚的女儿趴在桌上画画,鼻头还沾了颜色;公公慈祥地陪着孙女儿,时不时夸上一句。
这些场景太过温馨,让坐在沙发上的任雾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没多久,饭桌上就摆了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肴,有女儿最爱吃的虾仁蒸蛋,她最爱吃的红烧rou,丈夫最爱吃的清蒸鱼,以及一道绿油油的蔬菜。
公婆的筷子总是伸向那道蔬菜,让他们吃点rou,他们却一副嫌弃的样子:“哎呀,我都说了,我不爱吃rou!你们吃你们自己的,别管我!”
任雾的脑海里飘过童年时的回忆,家里买了点rou,爸妈从来都不伸筷,都让她和哥哥吃了。哥哥比她大,也比她懂事,夹rou的次数少,尽量让着她。
她心头有些酸涩。明明已经远离了那个穷不拉几的小村子,为什么她还会看到相似的情景。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打开一看,是刘晓雪发过来的照片,一张是她捧着一盘子海鲜开心的笑着的样子,另一张是她拍的漂亮的小蛋糕。
“小雾,看,我给我妈买的小蛋糕!现在搞活动,只要一百八十八哦!非常好吃,推荐给你!”
任雾沉默着把手机反着放回原处。一百八十八,一个小蛋糕。她今晚买了半斤虾、一条鱼、两斤五花rou、一只鸡,也就花了一百五。现在桌上也只出现了十来只虾仁、一条鱼和一斤rou,剩下的那些还能明天吃顿丰盛的。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控制那该死的情绪,该怎么让家人过得好一点。
晚饭过后,任雾清洗了碗筷便回了房间,趴着化妆桌上写写划划。客厅里,程母有些不放心地拉着儿子小声问:“韶君啊,小雾她这是怎么了?一晚上我都没见她笑过,拉着一张脸是不满意我跟你爸过来住?要是不乐意,我现在就跟你爸回家去!”
程韶君脑壳疼,赶紧解释:“妈,你想到哪儿去了!小雾怎么可能不乐意你们过来住呢?前几天她还说了,说你们平时帮我们带孩子辛苦,周末一定要买鸡回来煮汤补补。你看,她今晚不就特意买了一只鸡回来么?就连煮汤的药材都买好了呢!当归红枣元rou炖鸡汤,多合适你和爸喝啊!”
程母听到这番解释,想到儿媳确确实实买了鸡和药材回来,心里也舒坦了点,“那小雾是不是工作上遇上麻烦了?要不你进房跟她说说话?甭让她憋心里头,多难受啊!”
程韶君连忙点头,心里庆幸母亲好哄。待母亲转身去陪女儿时,他悄悄叹了一口气,抬起沉重的脚步走进主卧。
“老婆,怎么了?今晚碰上什么事儿了?”程韶君双手撑在妻子肩头,下巴顶在她的头顶,几乎把她整个人拢入怀中。
任雾轻巧地避了避,从他怀里钻出来,指着笔记本说:“老公,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么糊里糊涂过下去了。”
程韶君心里一惊,“你想离婚?”
任雾没好气地把笔记本递到他面前,“自个儿看看。”
笔记本上清楚地列出了这两夫妻以及程父程母、任父任母一年的大概收入和两夫妻的大概支出。
“老公,你看,这是我们俩一年的收入,这是咱们一年的开销,算下来几乎没有剩余。你爸妈每个月能存三千,一年下来能有个三万六。我爸妈就靠卖点地里的蔬菜稻米花生,每年能有个几千。”任雾右手撑着额头,有些发愁,“咱家就你爸妈能攒点钱,可是他们年纪越来越大,那些钱可是他们的养老钱。以后宛倩要上学、上兴趣班,还有大把的开销呢。咱们得想办法多挣钱啊!”
程韶君叹了一口气,“老婆,这些账,我心里都有数。我也盼着咱们生活越过越好,可是,我们能干点什么啊?”
程韶君不是没琢磨过挣点外快。但是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语文老师,做生意没本钱也没本事,赌钱没本钱也没胆量,想学其他老师投稿还没这文采,想周末晚上去摆摊还没这个脸面。最后便是啥也不会干、啥也不敢干。
而老婆那儿,她是公务员,明文就限制了她挣外快的方式。这么多年以来,她也没琢磨过这一点。
任雾摇摇头,“让我想想,咱们总不能这么下去,得好好计划一番。”
*
任雾最先“开刀”的是程父程母的小文具店。在周末的时候,她和丈夫两人先把这家灰暗残旧的小文具店彻底地清理打扫了一遍,把所有的文具用品重新规整分类,在小店门口支了个顶棚——其实旁边那些小店也会支个顶棚,把一部分货品放在外面售卖,但是程父程母觉得自家小店里面可以塞下所有东西,就没必要支个顶棚,占多点面积了。
周日晚上,任雾夫妇全部搞定后,打电话让公婆过来瞧瞧、熟悉一下,以免第二天开店手忙脚乱。
程父骑着小三轮,搭着老伴和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