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以前他在饭桌上总是跟家里人说上几句话,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刘大银和他做了几十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刘大银吃完一块饼子,安慰他道:“你这个人啊,就是死心眼。你也不想想,那文件从省里再到市里,从市里再到县里,从县里再到镇上,从镇到乡再到村,得经多少道手,开多少次会?你以为咱们这小村子就跟电影上演的一样,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她这么一掰扯,李三顺终于想开了些:“我这不是着急吗?一天没这个政策,我的心一天就放不下来。”
刘大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慢慢等吧,好日子总会来的。”
一天过去了,村里没动静,两天过去了,村里还是没动静,这都快十多天过去了,村里还是没什么动静。
李三顺没事的时候就站在院子里,朝着村委会的方向,竖着耳朵听消息。
可就是没听到消息。
李留柱心里也有些着急,这能做买卖的文件怎么还不来啊。
一家三个大人,就只有刘大银不着急。
她早就记起来了,除了“江闻钟”那本书,“江安妮”那本书里也写了,“女主”和前夫离婚的那年国庆节,国家下了文件,允许做小买卖了。
等过了两年,国家彻底改了政策,计划经济的时代结束了,市场经济的时代来临了。
当时刘大银满心愤恨,只想着赶紧把钱追回来,不能让小孙子失去性命,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等了将近一个月,文件没等来,李家倒是等来了省城的一个电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能不能留下你们可爱的评论呢
第22章 种马文里的炮灰
电报是钱大夫发来的,说要刘大银送七只烧鸡,九月二十九送到钱大夫家里。
李留柱念完电报,李三顺拿着电报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问道:“儿子,你没念错,人家真的再要七只烧鸡?”
李留柱被质疑有些委屈:“爹,我没念错。”
李三顺和刘大银商量:“你说这不年不节的,他们要这么多的烧鸡干什么?不会是骗子吧?”
“三顺,”刘大银喊了丈夫的名字,李三顺立马挺直腰背坐好,听妻子教育。
刘大银被他的样子都逗笑了,都老夫老妻了,他咋还那么搞笑呢。
“我在省城只把咱们家的地址给了钱大夫,别人就是想骗咱们,也没有咱们家里的地址啊?再说了,咱们一家穷苦老百姓,人家骗咱们有什么好处?骗子又不是善人,没好处的事骗子能做?”
“至于钱大夫为什么又要这么多的烧鸡,原因我大概猜到了。”
李留柱和李三顺着急道:“什么原因,你快说啊,故意卖关子急死个人了。”
刘大银看够了他们爷俩几乎如出一辙的表情,笑够了,才慢慢道:“钱大夫要咱们九月二十九送去,大约是十月一上坟用的。”
十月初一,又叫“寒衣节”,和清明节,七月半一样,都是祭祀祖宗的日子。
到了这一天,人们都要上坟烧纸,给祖宗烧一些过冬的衣服,所以叫“寒衣节”。
李三顺一拍脑袋,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寒衣节谁家不给祖宗上坟,上坟的时候供一只烧鸡,洒一杯老酒,祖宗能不高兴?这天说不定还有亲戚要来,有一只烧鸡待客也有面子啊。”
李三顺说完,又问刘大银:“大银,这次咱们做多少只烧鸡?”
刘大银细细一想:“做二十只。”
李三顺本来想说是不是太多,转念又一想:上次妻子就多做了十只,不是照样也卖掉了吗,还是在火车上卖掉的。
今天是九月二十五,二十七就要开始做烧鸡,得准备起来了。
晚上,李三顺和刘大银到了常有叔家里,把装着卤水的缸给运了回来。
常有叔家里还替刘大银喂了十五只鸡,刘大银让他们事先称好重量,明天晚上来抓。
刘大银早就和他们说好了,鸡涨一斤,给他们三毛钱。
常有叔连连摆手:“那可不行,我自己一个人干不了这事,得你来称。”
只有他们夫妻俩称鸡怎么行,这是三顺家的公鸡,他们家总得有一个人在场啊。
刘大银帮着丈夫把板车抬高,笑道:“常有叔,我还能不放心你,你可是有名的实诚人,就这样说定了啊。“常有叔家里有十五只公鸡,家里有五只公鸡,二十只公鸡,够了。
这次上省城,刘大银心里有一个计划,以后能不能顺利的做买卖,就看这次省城之行了。
李家人开始做烧鸡,香味四散飘来,左邻右舍觉得刚吃完饭又开始饿了。
“这是什么味啊,真香。”
“好香啊,谁家做rou吃了?”
“我闻着这味道像从三顺家里飘出来的,他们家做什么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