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等就是大半天。
从中午到深夜,1 都没再出现,联系方式也被拉黑。
我想起实验楼的后门,不死心地去查看:后门被铁链子紧锁着,上面的灰尘分明是常年未被触碰过的痕迹。
我回到和 1 一起租的公寓,翻开抽屉,1 所有的证件都不翼而飞,包括早上放进去的银行卡,只剩下我的文件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我不死心,仍住在出租屋里等候 1 。但一个月后,我却再也无法忍受没有 1 的房子,草草退了租,然后便是一段扑朔迷离的日子。
那段时间,为了寻找 1 ,同时又要继续探寻我父母的死因,我忙得云里雾里,手中的历史文凭全成一张废纸,只能靠大学里攒下来的一些钱财过活。
而继父母的离去,面对 1 的不告而别,我失落过,但失落过后,我所剩下的,就只有对 1 的担心,和莫名的愤怒。
我不甘心。
可惜后来,由于资产实在不足以支撑我的进度,我只能暂时停下寻找的步伐,在一家gay吧当bar tender,同时写写小说赚取生活费。
只是空余时间,我依旧会继续打听 1 的消息,试图获得 1 的踪迹。
也是在那家名不见经传的酒吧里,一身伤的我被 2 看见,还未从一个深坑中彻底爬出,又猝不及防地掉入另一个满是香水气味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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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是第二天清晨。
我抬头望向窗外,天空微微发亮,才发觉眼睛有些酸痛。
于是我放下手机,闭上双眼休息。等再次醒来,已是傍晚,玻璃窗外本来润白的光线也幻化成了刺眼的橘黄。
我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出房间,屁股似乎好了很多,只在下床时还有一丝微麻。????
卧室在五楼,餐厅在四楼。我沿着环形的楼梯,走到四楼的餐厅。
2 静坐在长桌的一端,面前摆满菜肴,见了我,立刻扬起一个温柔宠溺的微笑:“什么时候醒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
我却不禁有些想起昨日 1 冰冷的笑容。
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一秒的失神,2 优雅地站起身,走向我:
“我看见你睡得很沉,似乎很累,就没有打扰你,私自先点了些东西。”
“你看这些你喜欢吗?或者再点些别的,只是现在下单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闻言,我望了眼长桌上的饭菜:佛跳墙,清蒸鲈鱼,海参粥,当然还有那一碗必备的人参汤,清淡又不失奢华。我有些无语地摇头:
“不用点了,这些就可以。”
2 脸上笑容更加迷人,不着痕迹地走到我身旁,一手轻柔地搭在我的腰间,半是搀扶着我走向长桌另一端:
“...如果不喜欢,一定要提出来,你知道,我会满足你任何需求。”?
和 1 冰冷中透露出来让人心颤的温柔不同,2 的体贴总是游离在言语中的每一个标点符号。说好听点,就是甜言蜜语,说难听点,就是油嘴滑舌,配上 2 天生的好相貌,平日少不了招蜂引蝶。
在 2 的推荐下,我在长桌的一端坐下,面前正好摆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我用勺子拨弄了一下,鼻尖瞬时飘香四溢---这碗热粥应该是熬了不少时间。肚子也给面子地叫了一声。
我果断一口吞下勺中的米粥,随后眼睛微眯。
很好吃。
而不知道何时在长桌另一端坐下的 2 见了,也微微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乎很是满意。
吃到一半,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动作慢下来,不自觉地望向长桌右侧方的落地窗。大片的落地窗没有一丝窗帘的遮拦,透明的玻璃外漆黑一片,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张大嘴,透露出无限危机。
半晌,我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对面意外安静的 2 。丝滑的栗色长发垂落于桌前,桌底下的手似乎拿着什么,2 头微垂,桃花眼的神色不明。
我并不打算打扰,反而偷得半分清闲,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眼前那碗半凉的粥,一边掏出我的手机,熟练地打开备忘录,继续码写我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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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 2 相遇在一家酒吧。
那时候的我还未从 1 的离去中缓过来,调酒的工作说不上有多拿手,但终究还是少了几分待客的热情,偶尔也会收到客人的抱怨。
2 也是我的客人之一。
不过 2 并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计较我不够体贴的服务,或者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一是因为 2 本身就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少有斤斤计较的时候。
二则是因为,那时的 2 同我一样,早已没有关注一个无关的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