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为什么?为什么世上绝大多数的修士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堕魔之人并未疯,只是多了点花纹罢了,这有那么可怕吗?”
“或许他们也知道没那么可怕……”
淼淼低低道:“只是都有家族在,不能拖累家人,只能这样与贵族周旋着。”
她轻轻叹出一口气,道:“江,不要气馁,我们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
她顿了顿道:“那些奴隶我已经想到办法怎么救他们了,不会让人发现。”
是江望着淼淼,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反是好奇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顿了顿,本想说,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保护你啥的。但一想,自己几次都没保护好她,便觉这话说不出口,只得道:“我能帮上忙吗?”
淼淼摇摇头,忽然前倾身子,凑到是江耳边道:“信天,便让天治他们……”
少女身上总有着若有若无的药草香,这会儿附在自己耳边,呼吸暖暖地洒在脸上,让是江的脸有些发烫。他觉得自己应该拉开些距离,可又不舍这样的亲近。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集中Jing力听淼淼的计划。
可这等事哪是能靠意志转移的?是江也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或许……她在自己心中是不同的。
这个认知让他陡然清明起来。
之前想不通的问题总算想通了。
为什么从来没觉得女子好看过的自己会觉得淼淼好看,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会去追随她,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总是特别开心……
原来……
这就是喜欢吗?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为什么呢?
是江想不出答案。
当淼淼的计划说完,他只得出一个结论:或许,就是因为是她,所以才会有不一样的心思。
就跟讨厌自己弱小一样,他讨厌所有弱小的人。虽然第一次相遇,是他救了淼淼。可与之相应的,她也救了是河。那强大的治愈术,让他眼前一亮,从那一刻开始,她在自己心里留下的便是强大的痕迹。
女子也好,男子也好,在遇见淼淼之前,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强即美,弱即丑。
没有强大的力量,皮囊再好又有何用?轻轻一刀,便能将所有的完美无缺破坏殆尽,这便是弱小的悲哀。
心思缤纷,在心头飘过,再望淼淼时,跳动激烈的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一旦弄清楚了,便不会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只会开始计划要怎么做,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虽然,可能讨女孩欢心跟修炼不一样,但他相信,这世上的事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在淼淼未对他有同样的感情时,他不想让她知道。
而且……
世道这样混乱,自己这样弱小,又有什么资格去成家立业呢?不能给另一半一个安稳的家,自己都在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又有什么资格去期望属于两个人的幸福?
少年郎已习惯隐藏心思,尽管还显稚嫩,但强大的自制力可以让他将这份欢喜也深深藏起来。他如往常一样,听完她的话后,轻轻蹙眉,问道:“可有把握?”
淼淼点头。
“我改良过了,药性不会即可发作,十天半月后才会慢慢显现。”
她想起强敌来袭时,大小贵族的嘴脸,便觉一阵恶心。
这回到帝都去的修士里虽然金丹高手不少,但是很多都是筑基期的。对方来了这么多筑基期,金丹期的修士,且又是偷袭,众人一时不查,起初是有些混乱的。而就在混乱中,对方带来的武士企图对几个贵族下手,淼淼亲眼看见有人将修士推出去挡刀。
神态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事后,也不见愧疚。而那些因保护他们而死的修士,他们甚至都没看一眼,简直丧心病狂!
就淼淼所知道的种花家的历史上,再残暴的主上都会给自己效命的人打口薄棺。可这些人倒好,连看都不看一眼,好像看了会玷污他们高贵的眼睛一样。
在她出手前,她就见到一个贵族为了跑命,甚至踩着死去修士的尸体而过。
就这样一群猪狗不如,毫无人性的家伙……
替他们卖命,凭什么?!
“我们下面得抓紧赶路。”
淼淼按下心头的不忿,继续道:“我问过荀月了。祭祀也得选日子,得由国君主持,我会寻机会在芈固身上放一个小灵虫。”
淼淼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堆比芝麻还小的白色虫子,她道:“这种灵虫叫作雪香,是我以前在山门时培养的,给什么药吃,自身就能发挥什么作用。这些日子,我给它们喂了不少药,届时我放上几只在芈固以及其他贵族身上,一旦他们与国君有接触,我便会有所感,届时只要这么……”
是江听完后,沉默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