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班长帮忙放好卷子就走了,祁奕打电话通知了助教让他们过来判卷,然后就招手让我过去。
“这次写的还不错,东拼西凑,字数够了,”他拿着红笔,在小论文上点了点几处圈起来的地方,“骨肿瘤的类型列举的太少,你的题目是核素显像的骨肿瘤研究,结果通篇都在写骨rou瘤,其他肿瘤呢?”
我皮笑rou不笑:“因为骨的恶性肿瘤里面骨rou瘤最常见,最有研究价值。”
他把红笔合上,毫不留情戳穿:“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因为这方面可以抄的文献最多。”
不抄……难道自己写吗?
这种作业,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熟悉论文格式,锻炼综述能力,内容并不做硬性要求,也没有可以写成真正的论文的条件。
我实在想不通祁奕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考试花了两个小时,现在刚到十一点,阳光正好,他的金丝眼镜接住了从百叶窗漏进来的几块光斑,随着他的动作晃地我眼花。
我转过头不看他:“你说的对。”
“行了,”他起身脱下白衣,“走吧,吃饭。”
我顿了顿,这就行了?那刚才的说教是怎么回事?考试的时候那一脸鄙视地摇头又是怎么回事?
“作弄我有意思吗?”我咬着牙,梗着脖子质问。
祁奕凑近我,近得鼻子都抵住我的:“那你呢?跟我唱反调有意思吗?”
“我没有。”
“没有?”他气极反笑,“专挑我的课堂睡觉,专门和我对着干,让你往东你往西。每天盯着你学习,结果你给我考60分,你很可以啊祁实。”
其实……我在别的课堂也睡觉。
这个人心眼也忒小。
“我乐意。”你管不着我。
祁奕皱眉:“为什么跟我对着干?”
他现在就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
我反问:“你呢,为什么针对我?”
祁奕叹了口气,安抚似的摸我的头:“我是你的老师,也是你哥,当然要管着你。”
他突然正经起来,我愣了一下,低头抱怨:“你每天都这么管着我,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这似乎是一个先生鸡还是先生蛋的问题。
“那好,以后不管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祁奕双臂伸长,虚抱着我,“只是,你也不许和我唱反调了。”
他的态度转变的轻而易举,我把不住他是在哄我还是真的这么决定了。
我不敢离他太近,他身上淡淡的酒Jing味混杂着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对我来说就是一支移动的催情剂。
我怕一个身不由己就被他发现异样,推开他一点,决定相信他这一次:“说话算话,祁教授。”
祁奕带我去了食堂,点了一份青菜萝卜汤,见我乞求的眼神,又大发慈悲赏了我一个白菜包子。
“……这个不够吃。”我提醒他。
他又把备份的包子给我:“怕你不够,多点的。”
“……”我把汤里的青菜和萝卜挑出来,捏着鼻子喝了口汤,便把筷子伸到他的盘子里,“就是个十二指肠溃疡,年轻人发病率很高的,用不着这么讲究。”
祁奕的筷子一使劲,按住我不安分的手:“不行。”
“凭什么你可以吃rou?我也要吃!”
祁奕沉默,拿筷子夹起盘子里的rou,我以为他要给我,正要说句好话,就见他的筷子一松,rou掉在了桌子上:“那好,我也不吃了。”
如此丧心病狂,非人哉!非人哉!
奥美拉唑吃了两周,拒绝和青菜萝卜汤的我,吃了两周的白菜包子,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棵白菜,而祁奕就是拱我的那头猪。
当然,猪也陪我吃了两周的白菜。
停药当天,我就拉着祁奕开荤,涮羊rou吃到被他嫌弃像是个待宰的羊崽子,全身都是膻味。
这段时间,除了吃饭问题,其他的事祁奕好像确实没有管过我。
他最近忙得很,听说最近省里下来检查,要给学校和附属医院评级,又赶上了几台切胰开胸的大手术,我停药以后,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见不着他的影子,打电话一直都接不上,晚上他直接睡在了医院。
我乐得清闲,头几天没心没肺地玩,后来有一天早上醒来看到他的卧室里纹丝不动的床铺,突然有股强烈的思念冲上头。
最近外科排的课少,讲的也不是重点内容,他抽不开身,直接让研究生和助教帮忙过来上。
原来已经好久没有见他了。
也好久,没有抱着我睡觉了。
所以人就是贱呐。每天盯着不愿意,彻底不管又不愿意。
当天正好是周一,早上第一节是外科,我早早去了,专门坐在前排。
往常祁奕忙的时候,也会让别人来代课,不过周一的时候他总会来,定个一周授课的调子,再把剩下的交给代课老师。
运气好的话他今天会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