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上了船,她才转身乘轿回家。
原来那日港口截获的船舶乃有一批藏于大米之下各种格斗兵器。那商船申领获得公据之时,引目之上只有大米,受检之时,所载货物亦确是大米。
幸李都泰因见那商船吃水较之运载大米的船只吃水更深,因而要亲自重检,那负责验货的官员神色异常,言辞闪烁,他不由得更加强防范,上船之前命亲信去传知府出兵,一检果然乃米下藏私,不知他们如何偷梁换柱,将大米换成刀枪。
知府很快派人过来,将那批武器及时截获。他们先审验货官,接着顺藤摸瓜,不久便捉住了主犯,主犯亦供认不讳,他收买了很多港口人员,来个里应外和,欲将那批武器运往高丽,转而送到金国。
因那叛国大罪,知府继续深审,后又牵出一大批走私军火商贩。
李都泰不眠不休为几近半月,及至有空喘息之时距离他父母南下已经故去多日。
一天夜晚,他从市舶司回家,有七八个黑衣蒙面人将他围堵,那些人未料到李都泰乃是一个经过训练之人,双方缠打了约一刻钟,黑衣人见打不过才溜进夜色中。
李都泰在市舶司任职,每常得罪一些不法之人,因而他早练就了防身之术,以备如此意外,今晚这类事情,他乃见惯不怪。
23、第23章
适才刘绮瑶伏在李都匀腿。上不知不觉睡过去,李都匀因觉得腿麻,乃一个翻身,结果二人同时醒了过来。
李都匀睡眼惺忪地看向刘绮瑶,只见她虽已坐起身,但眼睛却将睁未睁,发髻亦松了几许,她长了吸一口气,动了动嘴角,又紧紧闭上了眼睛,那憨然的模样令他不禁动容。
因腿麻还未散去,李都匀弹了弹腿,那番动静终于令刘绮瑶清醒过来,她拢了拢头发,道:“好困,像是被你传染了的。”
“娘子,你在说什么梦话?”李都匀在她眼前晃了晃右手。
“你才说梦话呢。”说着,她离了床,“昨日你答应了什么,如今可是忘记了么?”
李都匀睡足,Jing神大好,便想要逗她,道:“我答应了什么?竟一点也想不起来,娘子你在胡说什么呢。”
“李都匀!”刘绮瑶转身,瞪着他。
“官人在。”李都匀最喜欢看她话中带怒的模样。
“前天在我家,昨天在街上,昨夜在床上,你说了三次的事情,都是空口白说的?”刘绮瑶明明可以直说,却偏偏要绕一番。
“前天在你家,昨天在街上,昨夜在床上,什么事情我竟说了三次?我李都匀是那么乏味、啰嗦的人么?”李都匀觉得,逗刘绮瑶大概是会上瘾的。
“李都匀,你是一个无赖。”
“刘绮瑶,你的夫君确是一个无赖。”
“李都匀,我不许你骂我的夫君是无赖。”
“我偏偏要骂你的夫君。”
“我的夫君只有我可以骂。”
“哟哟哟,真霸道的小娘子!”
李都匀做了一个鬼脸,刘绮瑶撑不住便笑了。
“我怎会忘记了,可娘子,你这是连环夺命崔么?昨夜我们讲的可是午后,不是不画,只这时辰未到。”李都匀这时已穿好衣裳,正在束发。
因天气渐热,刘绮瑶便问:“三郎,你的首服可要换一顶纱帽,今日似乎有些热。”
“那便换夏帽罢,我看连这幔帐亦该换,太厚了。”李都匀答道。
“待到端午之后,夏天来了再换不迟。”刘绮瑶说着,将首服递予他。
“端午之时,只怕你我已到了临安。”李都匀一边戴帽子,一边道。
“三郎,你当真要带我去临安么?”
“那还有假,我父亲已来了书信,待他二老一到家我们便可择日北上。”
“可昨日那特地而来的孙道长,他——”
“你莫要理会那些有的没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你要时刻谨记着,你我已拜过堂成了亲,我——李都匀才是你的真桃花,到了临安可别看花迷了心和眼。”李都匀说着,在刘绮瑶的脑门轻轻扣了一个脖拐。
“这话,我也原模原样地送给你,谁会迷了心和眼,现在还不知道呢。”
“是,你我既已同床共枕,这一生就只有彼此了。”李都匀笑嘻嘻道。
“你真rou麻。”刘绮瑶虽然嫌弃,却很喜欢他的这番表白。
二人梳理好,便停了俏皮话儿。李都匀道:“饿了的,你们用过午膳了么?”
“早用过了的,也不看看如今几时?”
“今日画像,你要不要隆重一些,去换一身更好看些的衣裳?待我填饱肚子,我们书房见。”
“我这样穿已很好看。”
“依你的夫君看来,你穿白色的衣裳更好。”
“我穿什么,不要你指点。”
“我偏要指点的。”李都匀说着,挠了挠她脖子,惹得刘绮瑶止不住笑,正欲扬手打开他,他已跳远,轻快地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