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亦与李都匀一样,十分不愿住到李都泰家中。
“我大哥肯定不依的,还是死了那条心罢。”李都匀看出了她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因而如此断了自己和她的妄想。
“也好,到了临安,我且多陪嫂嫂散散闷,大家心情好了,家里的气氛自然便轻松了。”刘绮瑶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亦十分坦然。
“那就有劳娘子。”
“三郎,你看看你还有甚么需要带的,别落了紧要的东西”
“我只有一样要紧的,你帮我看看可有放到包袱里?”
“是什么要紧的,你放在哪儿?”
“在我书箱里,夹在我那本丹青笔记之中的一封书信。”
刘绮瑶依言,从他的黄花梨木书箱的最上层拿出了那一本笔记,一打开果见里面夹着一张两对折信笺。“在了的,可是这个么?”她将打开的笔记递到李都匀面前。
“是的,这是我父亲为我书的推荐信。”李都匀道。
“入画院所用的么?”
“正是,父亲和赵千里是至交好友,若此去能拜他为师我定能受益匪浅。”
“我曾听我大哥讲过,这赵千里是皇亲宗室,可真?”
“正是他,亦不知大舅子上哪得到赵千里的作品,上次我曾在他的宝藏室中见过的,确是赵千里真迹。”
刘绮瑶听李都匀如此一说,乃又小心地将笔记合上,放入书箱之中,然后将其盖子关上扣好。“差点忘了。”她一声大叫,走到她平时放头钗、饰品的柜前,打开其中的一个小柜,拿出一个木盒。
“是什么?”
“是上月在街上遇到的孙道长给的玉佩!”
“你还当真了?”
“民间无人使用雕龙玉佩,且我看这玉的品貌是不俗的,况你是那道长的恩人,他怎会相欺?且带上罢。”刘绮瑶说着,乃将那盒子放到自己的妆奁箱中。
此时,他们的偏房之中已放了两挑衣箧,一挑食柜,五六个箱子。
李都匀问小樟:“拉货的马车可已备好?”
“三郎君,已备了两车拉货的,一辆乘坐的,可够吗?”小樟问。
“应是够了的,到了临安,缺什么再买不迟。”
五月初六那日,用了早膳后,李都匀夫妇乃拜别家人,将启程之时,李夫人忽给李都匀塞了一个小小的囊袋。
“娘,这是何物?”李都匀问道。
“这是我们花园里你小时候与你父亲所栽的罗汉松树下晒干的土,你带着罢。”
“阿婆,这土有何用?”刘绮瑶闻言乃问道。
“亦无甚用,只不过是故土之物,做个念想罢了。”李夫人笑说。
“爹娘,孩儿拜别,二老珍重身体。”李都匀拜了拜他父母。
“你们且去罢,到了临安,好生用功。”李老爷道。
李都匀携刘绮瑶上了马车,春春和夏夏亦同他们上了同一辆。
后面跟着拉货的马车,小樟和小桂上了货较少的那一辆。
车子摇摇晃晃,向客船港口的方向去了。李氏夫妇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一直望着那马车,直到车子拐到另一条街道、没了身影,方才转身进去。
李都匀一行到码头之时,赵忆棕的家仆已经在往船上搬物什。
那一艘大客船是刘矿主特意包下的,他生怕女儿乘小船沿途劳顿不堪,因此出资包了这稳重的大船,这船量乘坐一二百人乃不在话下,然现在即便加上赵忆棕一行,以及船员他们亦不过六七十人。
马车停下,小樟和小桂忙去搬货上船,李都匀带着刘绮瑶到一旁的铺子里,与店小二要了茶,坐下休息。
他二人才坐下,只见赵忆棕忽从一旁出来,背对着他们摇着扇子向卸货的地方走去,两人同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都是复杂的。
赵忆棕转身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收回盯着他的目光。
他虽未发现李都匀他们适才在望着他,然已看到茶铺里的二人,于是朝他们大步走来,及至挨近,他如同那些不请自来之人,不待对方邀请,便已在他们身旁坐下。
“店家,再来一个茶杯。”李都匀见店家恰经过身旁,乃道。
赵忆棕收拢纸扇,道:“终是到了出发的这一天。”
“赵兄似乎很期待此行,不知此番北上所为何事?”李都匀问他。
“说来只怕李兄不信,我是要去学习的。”赵忆棕苦苦一笑,连他自己亦不信。
“怎会?京城中书院众多,选择亦多,我们不爱学习,终归有别的爱好、别的可学。”李都匀并为料想到,赵忆棕北上不过是为了见刘绮瑶。
“李兄所言甚是,京城之中气象大、天地宽,听语气,你北上亦是为了学业么?”赵忆棕道。
“正是如此,与赵兄一样,同为学习。”
刘绮瑶一边听着他们寒暄,一边想着到了临安之后要如何游览,猜想着京城之中的新奇事物,以及那闻名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