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刘绮瑶看着她失去了往日的活泼,知她是受了惊吓,因而只好改变初衷,将事情大概告诉了她,唯独保留了那提亲之事。
“既是皮外伤,姑娘你也不必太难过!更无须自责,像姑娘这等模样的,莫说这世间的男子,连女人见了你也没有不多看几眼的,因此我倒是不觉得赵二郎钟情于你有甚么意外,只不过他把三郎君的脸险将打歪了,这是不能饶恕的,我——”
“春春,我几时跟你说过我难过?还有,难道我现在的脸是自责的么?”刘绮瑶见春春将要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只得打断她,“你没见到,赵二哥被三郎打得更狼狈,他的伤只有更重的。”
“搞不懂男人们!”春春一脸迷惑,“明明都长着嘴巴,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讲清楚的呢?何至于动手,这样一来可不是要僵了么?”
“许是在男人们的世界里,有一些事情是无法讲清楚的。”刘绮瑶见春春呆呆傻傻的模样,觉得她怪单纯。
“无法讲清楚的事情,难道打一架就会清楚么?真是不可理喻的,亏他们还是读书识字的,就算打一架,难道就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了?”
刘绮瑶被她一根筋的模样逗笑了,道:“这话你可去对三郎和赵二哥说去罢,我也不懂得他们男人为何要动手。”
“我不敢。”春春终于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头,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巴。
“既如此,你到柜台叫醒茶师,若有青凤髓就让他点两盏,若没有,不拘露芽茶或是白茶、武夷茶,让他随便点罢。”刘绮瑶说完,手肘支到木桌上,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露出懒懒的哀愁神情。
其实,李都匀和赵忆棕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并不特别难过,因为以后,她或许再也不用见到赵忆棕,因此李都匀拉着她离开那亭子时,她之所以回头,除了担心赵忆棕的伤势之外,还包含着告别的意味。
打架之事不久便会淡去。现今,令她烦忧的是此前她书给赵忆桐的信。她在信中与她表明近期将赴临安,以及盼着与她重聚。
即便没有那封信,赵忆棕见了她亦定会提起,到时候且有不见面的道理?
写信之时,她乃不知提亲之事,想着即便李都匀曾有意于她,然就如李都匀所言,那已是往事云烟,且今一个他嫁,一个已娶,大家对自己的婚事都算得上满意,因而那时她觉得与她赵姐姐再见亦无何不妥。
自昨日得知他们竟有过提亲这一出之后,刘绮瑶已不知摇摆过多少次,觉得如今再无法与她赵姐姐轻松相对。
她看着春春叫醒了伏在柜台上睡懒觉的茶师,现在他们正交谈着,亦不知这船上会不会备有她平日在家中喝的那些茶。
赵姐姐呢?刘绮瑶的思绪又回到赵忆桐身上,她为什么亦对提亲之事只字不提?莫非她与昨日之前的我一样,对此一无所知么?不可能、不可能!刘绮瑶想起自己的经历,虽然她也无法记得以前每一个到她家提亲的人,但大多数还是能记得,心细如赵姐姐那样的,更应是知道的。
刘绮瑶觉得对早已经过去的事情烦恼不已多少显得愚蠢,不过即便不想过去,但临安近在咫尺,她想着,那时就算自己能忍住不去寻找赵姐姐,只怕赵姐姐见了她二哥,亦是会找来。
因此与赵忆桐重聚,今对刘绮瑶而言已经变成一件沉重之事。
若没有明州一事,他们此行算得上顺风顺水,即便沿途停靠了一日,他们统共不到十日便到了临安,抵达之日是一个和美的五月中旬天气。
那临安的码头与“海上十洲客”的泉州港不同,但海上亦同样浮散着难以计数的船舶,只是那些船的体量大多更小一些,想必其间有不少船要继续向内河行去。
大家下了船,将所带的行囊全部搬了下来,因不见赵忆棕人来取他的物什,李都匀只得令小樟和小桂多找了一辆马车。
载着他们一行的四辆马车离开港口时太阳已西斜,及至他们到了李都泰家中时已近傍晚。
因刘绮瑶满腹心事,从港口到李都泰家的这一路上,她基本没怎么往外看,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对李都匀问东问西。
李都匀亦是闷闷的,没怎么顾得上刘绮瑶,他想着他大哥是个爱管的,到时候他一定要对他脸上的伤伤究根问底。
与李都匀所料不同,接待他们的只有他的嫂嫂赵溪恬。
李都泰的宅子是他丈人送的,是四进的院落,兼西边有一个扩出的二进院落,连带着一个花园,早前李都泰已吩咐管家派人收拾出西边的院落,为李都匀他们备下。
赵溪恬早前听闻刘绮瑶亦一同北上,因与她合得来,竟露出喜色,这两日心里还想着她几时到,适才听人来传已到了港口,竟撂开手中的书本,换上一身喜爱的衣裳,在屋里踱来踱去。
那保佳儿见她心情振作,亦很期待刘绮瑶到来。
及至见了,却看到李都匀脸上有伤,刘绮瑶亦不似在泉州所见时欢快活泼,他们在门前暄了几句,接着她便将他们引入院里。
屋外,管家忙着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