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难以向赵忆棕道谢,她只觉得那已超过了口头道谢的范畴。
“那我们动手罢。”赵忆桐道。
恰此时,赵亲王夫妇忽然来了。
“叔叔、婶婶!”赵忆棕连忙起身。
“叔叔、婶婶。”赵忆桐行了礼。
赵亲王适才已见过刘绮瑶,只有赵夫人与她是初次相见。赵忆桐又为她二人互相介绍了一遍。
“哎,原来与我们溪恬是妯娌,又是桐儿的好姐妹,可是有缘的。”赵夫人笑道,“此前溪恬从泉州回来跟我提起过你的。”
“叔叔、婶婶,今日贸然而来多有打搅。”刘绮瑶也行了礼。
“不打搅,往后你有空多与溪恬家来,我们是最喜欢热闹的。”赵夫人又道。
此时,赵亲王正在问赵忆棕今日马球的赛况。
寒暄了一会儿,他夫妇说今日大女婿宴请,便起身准备赴宴去了。
刘绮瑶和赵忆桐跟在赵忆棕身后,一起到了书房中,因赵忆棕是不会作画的,因而他只在一旁帮着准备笔墨和纸张。
一会儿,刘绮瑶画好一幅,抬起头见赵忆桐尚未下笔,心中差异却没开口。
赵忆桐对李都匀的模样记得不确切,因而她只等刘绮瑶画出一幅之后,再照着她画出来的描摹。
“刘妹妹,你看我画的,可像你夫君?”赵忆桐画完,看着自己画的,再看看刘绮瑶画的,乍一看虽没太大出入,然却仿佛不得其神,似是两个人一般,“二哥,你是见过李三郎的,看看我画如何?”
刘绮瑶道:“原来姐姐竟不知他的模样?”
“我看,比较像李兄的哥哥或者弟弟。”赵忆棕笑。
“记不大清,我与他只今年上元节之夜匆匆一见。”赵忆桐道,她完全不记得更早以前,她还曾在她家中柳树下的秋千上与李都匀远远地、匆匆地见过。
“这样太慢,刘妹妹你再画一张,然后我令人拿去交给画师让他们照着画,明日一二十张便有了。”赵忆棕道。
刘绮瑶和赵忆桐都觉那样很好。
待刘绮瑶又画了一张,后将它做成寻人启事,待墨迹一干,赵忆棕便将她们所做的三张草画卷起,叫来夏宝令他快快拿去交与不同的画师,明日午时之前能画多少便画多少,夏宝领命而去。
已时至傍晚,且画师作画亦需要时间,他们便约定明日午时在亲王府相见,然后再分头出动寻人。
“二哥,刘妹妹,明日见罢。”赵忆桐因有马车,道过别,她便与小满上了车,先行一步。
这亲王府与李都泰家相距不到二里路,因刘绮瑶不识得怎么走,因而赵忆棕便顺势说送她回去。
赵忆桐在马车上回头望,只见她二哥与刘绮瑶并肩而行,想起她二哥对刘绮瑶的痴情,不禁长叹一声。
“可怜我二哥的心。”赵忆桐在心中道,“若是他二人能在一起,让我改口叫刘妹妹二嫂,我亦情愿的,只是世事弄人。”忽然她一惊,想起赵忱送来的那把嵌珠梳篦尚未送回去。
刘绮瑶和赵忆棕再次一同走在街头,只是这街对刘绮瑶而言是如此陌生。
“赵二哥,对不起!”刘绮瑶觉得愧疚,沉默了一阵,她道。
“为何?”
“所有的一切。”刘绮瑶侧过脸,看了看他的侧颜。
赵忆棕知道她的意思,回道:“没有用的、没有必要的道歉,我还是不接受罢。刘姑娘,你只要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够了,别的无需多言。”
六月初的夕阳将他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及至李都泰家门前,刘绮瑶问道:“要进去见溪恬姐姐么?”
“今日不了。”赵忆棕看着她憔悴的神情,想不到心又如同在晋江边见她哭那时一般,不自觉地痛起来。
“那我目送赵二哥罢。”刘绮瑶轻轻一笑。
见到她轻轻淡淡一笑,赵忆棕觉得心痛又消去了。
“明日见。”赵忆棕潇洒地转身离去。
走了一段,他本不欲回头的,只是没能够忍住,一回头,只见刘绮瑶还站在夕阳之中好好地目送着他。
他举起手,挥了挥,又挥了挥,大步地向前走去。
刘绮瑶只觉心中千头万绪,这人与人之间,岂是能轻易划清界限的么?
收回目光之后,回到家中,赵溪恬告诉她李都泰已与请官家增加人手查询李都匀的下落,刘绮瑶回:“有劳哥哥嫂嫂。”
“你我同是一家人不说,且这也是我与李郎分内之事,妹妹再不能如此见外。”
二人一同等至深夜,依旧不见李都泰归来,刘绮瑶过意不去乃先辞了赵溪恬,她道:“姐姐,明日我欲与赵姐姐和赵二哥一同外出寻找三郎。”
“你是说赵忆棕兄妹么?”
“正是。”
“我也一同去罢。”
“姐姐使不得,家中需要有人,若大哥那边有了消息派人回来,家中需要你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