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之前,有三辆像是从京城而来的大马车路过,不知是不是客官要寻找的?”那店家道。
李都匀听了暗喜,料想那便是刘绮瑶她们乘坐的马车,他在心里算了算,觉得果真有希望在黄昏时分赶上她们。
岂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大约一个时辰之前,刘绮瑶一行便是在距离这茶铺不远的地方歇息,然后拐道向芜湖去了。
李都匀主仆三人喝了凉茶,吃了一些东西,因想着刘绮瑶他们的马车速度不会太快,且人和马适才进食过,故离开茶铺再上路,他们不禁放慢了速度。
怀着至多明早便能找到刘绮瑶的愉快心情,李都匀甚至在马背上赏起沿路的山水,只觉得这乡间的一切都纯澈如洗,天空蔚蓝如海,全然不知往建康去的他们与刘绮瑶她们正在渐行渐远。
隔天早晨,李都匀还信心满满,及至午后沿路打探,竟无一人见过三辆马车同时路过,连两辆的也没有,他渐渐地不安起来。
“三郎君,不知我们是不是超过了三娘子她们?许是昨夜她们住了客栈,今日出发得晚。”小桂每次去询问,皆是无功而返。
尔后小樟问了几次亦同样如此。
“我们到前方的驿站休息等候看看,这是临安到建康的必经之路,想来不至于无一人看见才是。”李都匀道。
他主仆三人路过一家醒目十分的驿站,先打听了一番,答复依旧是近两日都没有车队经过,于是他们便在那驿站等了一个多时辰。
因未能如自己预期追上刘绮瑶,李都匀由不安转得心焦。
“她们总是要到建康的,我们便到建康江边的码头等她们。”李都匀主意已定,于是果断出发。
他们这次动身之后再没沿路探听,及至六月二十七日午后,他们到了建康,在江边码头附近的一家客店住下之后,当晚他们主仆三人问遍了方圆几里的客栈,同时在去过的客栈留下口讯,若有五六个姑娘同时住店,便知会她们有个住在栖枫客栈名唤李都匀的人在寻她们。
那晚,三人一无所获地回到客店,李都匀叹气道:“想来马车比较慢,她们应尚未到达建康。”
小樟和小桂见李都匀低落的模样,都连声附和说许是的,一点儿信心亦没有。
彼时,刘绮瑶一行确实尚在路途之中,然却是在临近芜湖的路途之中。
此后,李都匀三人在建康城中边等边找了三天依旧毫无所获,他方发觉势头不对,他一边担心刘绮瑶她们会不会遇到不测,一边思索还有何种可能。
“三郎君,不知三娘子她们会不会绕了道,先一步西去了?”
小樟的一席话点醒了李都匀,他道:“她们的目的地是襄阳,这样等下去亦非办法,且找来找去终是容易出差错,我们到襄阳找到赵停泊,去那里以逸待劳等她们。”
及至七月一日,一大早他们主仆三人便策马往襄阳的方向去了。
宋金两国虽对峙,然境内却却处相对和平的状态,因而他们三人西行一路泰平,直至过了鄂州,在经过一片山林之时,茂密的树丛中忽地窜出十来个山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伙人的叫嚣吓得马儿嘶鸣后仰。
为首的是一个胡子茂密的人,他道:“识相的,把马儿和钱财都留下来便放你们过去,若不然休怪刀剑无眼!”他一说完,其余的人哄乱附和着。
李都匀见他们衣衫破旧,补丁累累,料想着他们并不是惯常的恶匪,因而道:“你们生活艰难,不去找官家救济,却在这里为非作歹,惹出官司你们还要不要你们的家人?”
“废话少说,你们要钱还是要命?”那大胡子叫道。
“要钱还是要命?”他的跟班声音疏落,底气并不足够。
李都匀并未理会他们,对身旁的小樟和小桂道:“我们闯过去,他们拦不住我们的。”说完“驾”的一声,双腿夹了下马肚朝拦在前面的人群闯过去。
小樟和小桂亦立刻驾马跟上。
那十来个拦路的人一时间被唬住,反应过来之后纷纷避让。一瞬间李都匀先穿了过去,小樟和小桂紧随其后。
李都匀只听见人群叫嚣,直到那群人的声音远了些才转回头,却只见跟在后面的只有小樟一人。
原来小桂适才因落在最后,心里畏缩了一下便被那为首的大胡子逮住了机会,已被他拽下马,连同他的马儿一同被那群人给控制住了。
李都匀不得不拉住缰绳,踟蹰不已。
那群人只绑着小桂,远远地与李都匀他们对峙的,什么都不说,仿佛料定他不会甩手走开。
小樟见李都匀调转马头,担心地叫道:“三郎君!”
“你快到前面的城里报官,我在这儿拖住他们,快去!”李都匀说完,驾马折回。
小樟听了命,朝前飞奔去了。
他转回到那群人跟前,道:“你们别敬酒不吃,待会儿官家来了是不会如我这般客气的!”
“兄弟们,把他拽下来!”那大胡子一边拿绳子绑小桂,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