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来找,便飞一样地跑了出去。
算起来赵停泊与赵忆桐成亲之后共度不过十日,切开分离的这些时日,他们二人尚算得是新婚。
那时刘绮瑶站在赵忆桐身后,忽见一个蓄须的粗犷男子明明飞奔出门,却在跃过门槛之后猛地停下来,呆愣愣地望向她们,确切说是望向赵忆桐。
只见他看向赵忆桐的目光炽热且专注,刘绮瑶料想他必定是赵姐姐的夫君,她收回目光,看到赵忆桐亦呆呆地回望着那佩剑的男子。
他二人只久久地对视着,这时刘绮瑶伸出手肘轻轻地碰了碰赵忆桐,她才回过神,然后缓步向赵停泊走去,尔后赵停泊冲上前,一下子将赵忆桐抱住。
及至被赵停泊拥入胸怀,她方才轻轻地唤了一声:“赵郎!”
赵停泊紧紧地抱着赵忆桐,只问道:“何以瘦成这样?”
众人望着重逢的二人,无不欢欣的,尤其是刘绮瑶,看着相拥的他们,仿佛了了一桩心愿。
只是欣慰的同时亦不禁触景伤情,她自然而然地想起李都匀,猜想着这时候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家么,在屋里无所事事么?
或是在画画,在将她画入那雷峰夕照之中?
亦或在傻傻地和鸟儿说话,说她不辞而别,讲她坏话?
或者,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像她想起他一样亦在想念着她么?
还是说,就如同昨夜梦见的那样,他就在自己身边,说什么要带自己去吃襄阳城中他发现的好吃的东西……这样的梦亦未免太过虚幻了。
看着赵忆桐与她的夫君团聚,看着他们那亲密无间的的模样,她不由得感到寂寞起来,想着自己一定因触景生情,思念此时才变得更加难忍,心里才如此难以自抑地浮想联翩。
最终,她默默地从衣袖中拿出李都匀给她的同心结,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
多么不起眼的礼物,然她却宝贝一般地随身携带,这是与他患难与共过的同心结,她低着头想着,要是此时李怀抱在身边该多好。
刘绮瑶忽然十分想回头,虽然她也想继续和大家一样看着赵姐姐和她夫君低语诉衷肠、道相思的模样,然而就像被谁召唤一样,她没能忍住转身回望。
她以为白日之中自己出现幻觉,然又生怕这样的幻境会消逝,因而她不敢眨眼,只怔怔地望着站在不远处向自己张开双臂的李都匀,不知为何,李都匀那沧桑的模样与她昨夜所梦见的一模一样,连那一身衣裳亦是梦中的样子。
恍惚之间,她觉得这个世间只剩下她和李都匀,街道上往来的人仿佛全被虑去,她再顾不上这是梦境还是因思念而产生了幻觉,此时,她只想朝向自己张开双臂的李都匀跑去,那一夜在花园里,她跟他说过,要他的怀抱一直为她敞开,想来他是答应了的。
如果这不是梦该多好!直到扑进李都匀的怀抱,刘绮瑶还在心中这样想着,生怕他消失不见因而闭上了双眼。
“娘子,今日为夫身上不臭了罢?”李都匀低下头,释然笑了,他终于见到牵挂了一个多月的人儿。
此前他一直想着会与刘绮瑶会在何种情况下重逢,然幻想过百种千种,却不包含在这行人不绝的大街之上再见。
“嘘——别说话!”刘绮瑶的脸贴在李都匀的胸膛,直到此时她才终于相信李都匀真的就在自己身边,因那温热的、宽阔的胸膛;因那剧烈起伏的心跳;因那熟悉的气息。于是她重复了那一晚在花园里相拥时李都匀对她说的话。
“那就这样抱着罢,若你不害羞的话!”李都匀道。
“在自己夫君的怀里,我为何要害羞?”刘绮瑶眼部轻轻地蹭。着李都匀的胸膛,因太高兴,她流了眼泪。
“因为大家都在看着我们。”
刘绮瑶听到他这么说,猛地推开李都匀,一转身才发现包括赵忆桐夫妇及同行的那些姑娘,加上小樟和小桂,还有不少路人,十几双眼睛果然在盯着他们,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故意抢了赵姐姐的好日子,羞得她只想找个缝儿钻进去。
然赵忆桐并没有这样的念想,只是她欲为刘绮瑶介绍她夫君,因回头却发现刘绮瑶到了五六丈之外的地方,她惊了一下,赵停泊说起日前之事,她才知道那人是李都匀。
亦不能怪赵忆桐认不出他来,原来从建康到襄阳,李都匀一行风雨兼程,除了夜晚之外几乎片刻不停地赶路,因风吹日晒,昔日细皮嫩rou的他今时看上去不仅被晒黑,风尘仆仆过后,看上去难掩沧桑。
然只见他们二人难舍难分地依偎在一起,亦不顾渐渐火热的骄阳,赵忆桐夫妇只好走向他二人,其余人见他们走过去,亦跟了过去。
刘绮瑶在李都匀的怀中,说完“嘘——别说话!”之后,因想起“犹恐相逢是梦中”这句子,因而一心一意地赖在李都匀的怀里,完全没有察觉大家向他们走来。
刘绮瑶低着头,悄悄地擦了擦来不及蹭。干的眼睛,尔后才抬起头来,装作无事一般甜甜地喊道:“赵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