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侍女将画取来,在桌上铺开。
赵忱凑过去一看,说道:“我当是什么宝贝的画儿,竟然是这一幅!”
“四哥言下之意,像是看过了。”赵悯疑惑地看向他。
“我当然见过的,这是画院选送皇宫里的画!”赵忱笑了笑,“我不只见过这幅画,我还见过画中的男女。”
“四哥莫不是诳妹妹的?”赵悯听他所言,一时不能信以为真,除了画像,这纸上之人向来是遥远的。
“我诳你做甚么?”赵忱轻轻敲了敲他妹妹的脑袋,“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那亦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四哥是当真的么?”
“我几时骗过妹妹?”
“那我们去罢。”赵悯对画中的人越看越好奇,如今听说能见他们只想一睹为快。
“你自己看看外面,在飘着雪的。”说起来,赵忱此时亦很想见刘绮瑶。
“四哥,你告诉我,现实中的这对男女与这画上的相比,孰美?”
“我单只告诉你,画中的女子不及现实中的零星。”
“世间居然有女子能够入四哥的法眼了么?”
正可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忱的心只咯噔一下,默默心中回答:“我只怕是一见绮瑶姑娘要误终身的。”
赵悯见她哥哥在发呆,又问道:“那四哥几时带我去见他们,你和他们熟悉么?”
“画中的男儿是叔父新收的徒儿,我和他见过几次,一同喝过两次酒,勉强算熟悉罢,等雪过天晴,我自带你去。”赵忱答道。
“四哥一定要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的。”
“四哥,其实今日还有一事,亦不知是不是我们父母从中作梗。”赵悯说完,叹了一口气。
“什么事情?”
“今日皇叔说,要是下月上元节之后我二人还没选定意中人的话,他便要为我们赐婚!”赵悯的语气很是沉重。
“此话当真是皇叔所说?!”赵忱一惊。
“当然是真的,他让我将话亦传达给你,说给我们一个多月时间自己择亲。”赵悯皱着眉头,“这选亲又不是买东西,一个多月怎么可能够呢?四哥,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赵忱表明平静,内心亦是烦恼不已,“我看我们去月老祠拜一拜,好速速求得意中人。”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玩笑话!”
“妹妹别烦恼了,且以不变应万变罢,说不定皇叔能为你选一门好亲。”
“四哥,你呢?你相信皇叔会给你选一门好亲么?”
“当然不!”
“那你要如何以对?”
“现今,我们各自求多福罢。”赵忱道,“妹妹,我先回去了。”
“四哥别忘了你说过要带我去见画中人的!”赵悯望着赵忱离去的背影,道。
“等到天晴之后,我便带你去。”赵忱背对着她答完,身影没在雪夜之中。
……
雪后天晴那一日,及至午时,日光终于有了一点点暖意。刘绮瑶用过午膳,换了一身好看的衣裳,带着春春,携着夏夏,先去见了赵溪恬,话了一会儿家常,便拜别,出门之后三人慢步往笑春风方向而去。
雪后的日光分外明亮,天色纯蓝,及至这时,雪已几近化尽。
到了笑春风,进到店中,刘绮瑶见孟聚宝正在长桌前看画,旁边站着一个约摸三十几岁的男子,他左后方立着一个厮儿,她想着应是带画而来的画师,最近,因为刘绮瑶印了一些笑春风经营要目的宣传图册,雇了人到文人墨客寻常聚集的地方派发,带着画作前来洽谈代售合作的画师渐渐多起来。
刘绮瑶还未走近,那孟聚宝便从画桌上抬起头,道:“三娘子,这位客官带来两幅山水画,你看能不能收下?”
“是要卖与我们还是代售的?”刘绮瑶走近他们。
那客官见刘绮瑶年纪轻轻,一时间难以相信眼前的中年男子居然在询问他的意见。
“代售的。”孟聚宝答道。
“既如此,便由孟大哥决定罢。”刘绮瑶说完,环视了下店内,发现才两三天没来,此前空出的展位已挂上了新的画作。
一会儿之后,孟聚宝送走了适才那位画师,他才叹了一口气,道:“那画师定的价格过高了,名不见经传的画师作品,加上这画的品质只能算中等,然是个不听劝的。”
“随他罢,我们的规则是一个月售不出去,他需要继续代售则要缴费,到时他若缺银钱自然会听从我们的定价意见的。”刘绮瑶道。
“三娘子说的是。”孟聚宝道,“对了,日前那位买米襄阳和三郎君画作的客官已派人送来汇票,并将画取走了。今早我亦按你的吩咐,将足额的银两送到那两位姑娘家。”
“辛苦孟大哥。”刘绮瑶说着,忽听到客人进店的声响,她与孟聚宝停下交谈,一齐朝门口看去。
进来的人正是赵忱与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