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因此次的宾朋大多都是李都匀和刘绮瑶所熟知的人,他们终于不再像上次那般觉得自己并非店主,有了自己开店的真切感,且开张这一日,李都匀已接下了几十单画像、五六座家宅设计,亲朋可谓是鼎力支持,光开张这一日所接下的事务,已够他忙几个月了。
泉州笑春风位于西街的热闹地段,然因店铺自带院子,里间是十分安静的,因此前李都匀说过要亲自经营,故而在院里辟出一个画间,一所画堂,两两相连。
新雇的掌柜名唤齐汇风,乃是泉州地人士,他亦是一个画师,此前曾开过画铺,然因经营不善故未能继续支撑,且他是个懂得做账的,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人才。
开张日亲朋好友热闹了了大半天,李家在酒楼设了午宴款待亲朋,忙碌了一整天,泉州笑春风算是正式开张了。
这笑春风仰仗着亲朋的支持,开张的消息不胫而走。
且刘绮瑶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制作宣传小报这等事情亦是手到擒来,加上齐汇风的润色,小桂得到样之后,只在一天之间便印出几百份来,那些小报散发出去,欲售画的人带画而来、欲画像的人慕名而来、欲盖新房的人带着疑问而来,甚或有一些家庭,想让自己的小孩有一技之长,亦带着孩子来咨询学画之事了……
这些自有齐汇风和刘绮瑶安排接待,春春和夏夏、小桂各有所用,甚或是有时候过于忙碌,小樟亦要被拉来帮忙。
李都匀因在赶新码头的图样,一时间尚未参与进来。
及至图样征集截止的前一天,李都匀终于忙完设计,在图后按格式署上报名代号,最终将设计图封好,亲自交到州府。
接着便是端午节。这端午是泉州城民众最喜爱的节日之一,赛龙舟是每一年固定不变的节目,以前刘绮瑶是最爱这个节日的,然今年许是四月忙坏了,连同李都匀亦是,往年过节时分,他可从早玩到晚,一刻不挨家。
然今年,他二人却不约而同地,连赛龙舟亦不曾去看,午膳过后,只懒懒地待在家中。
虽然前一段时间忙碌十分,然李都匀依旧不曾忘记,他曾答应过刘绮瑶以后每年都会为她画像,此前两次为她作画都是男装,故而昨日交了那设计图回来,他速速地画了一张刘绮瑶的画像,因此前已画过几次,且如今刘绮瑶已深深地烙印于心,因而画起来是很快的。
他只将刘绮瑶带到书房,将画送给她。
“娘子,最近以来实在分身乏术,画像仓促了一些,着色便留到日后。”
“这画像哪里比得上三郎的心意。”刘绮瑶一阵心虚,她其实亦觉得那画像潦草,然而总好过忘记准备礼物。
“你还记得去年端阳,我们的谈天么?”李都匀见她没有准备礼物,亦不甚在意,过去的这一段时间,有多忙碌他都耳闻目睹。
“怎会忘记,一切都仿若就在昨天。”刘绮瑶说着,将去年李都匀为她所画的画拿了出来,同今年这一张摆在一起。
李都匀看着去年的那张画,道:“今年与去年的相比,差得远了,娘子莫怪,等闲了,我自会补一幅的。”
“三郎,以后有的是时间,亦不用特意去补,再画新的好了。”刘绮瑶想着人生漫漫,她相信今年的画像虽然淡,然情却比去年浓。
“娘子,快帮我研墨,我将去年端午和今日端午的事情记下来,不然以后忘了就不知该如何讲与儿孙了。”
“你当真的,那是多久之后的事情?”
“自是当真,不管是多久以后,自会有那样的一天。”
二人相视而笑,这样的闲暇,真是久违的。
一会儿,刘绮瑶研好墨,她道:“三郎,你写去年的,我写今年的,如何?”
李都匀点点头,尔后她二人一人一桌,像学堂中写作业的学子那般认真地写起来。
约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写毕,只交换了位置,互看了一番,嘴上只忙着夸对方字写得好,文采亦好,然而心里不约而同想着,令对方开心最重要。
今年他们便是这样过的端午节。
及至节后,李都匀听闻州府开始遴选新港草图,故而有点坐立不安,他虽然秉持着凡事尽力而为,结果顺其自然的原则,可这一次因为众亲朋寄望,他反而比在临安设计夏宫时更加不安和渴望成功。
截止放榜之日,他所设计的图案进入了待选的前三甲,放榜之后,赵知州召见了前三甲画师,告知他们草图要送至临安,由圣上亲自钦定。
三位画师之中,只有李都匀一人是年轻画师,其余二位都是不惑以上的年纪。
如此又等了半个月,最终结果出来,李都匀惜败,家人惋叹了一回。
淳熙帝见到草图时问起,那大鹏展翅之图是否是李都匀所画,并令赵千里亦看了,赵忆棠答,正是李都匀的作品。
淳熙帝与赵千里相视而笑,只道:“可惜不能将他留在京城。”
赵千里叹了一口气,回道:“回头我修书一封,令他好生学习,好好珍惜自己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