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拿了干净的水和软布,给贤王梳洗。此时府医也到了,给王爷请了安之后,便在床边坐下,静静凝神搭脉。半晌后,问到 “王爷近日可还有不适?” “还是老样子。头晕,想吐,倒也不算严重。只是觉得身子又重又乏,像怀了两个孩子似的。” “呵呵,双胎足月可不止这么大。” 慈眉善目的府医笑了笑,起身道 “容老夫查探一下。王爷稍加忍耐。”说罢,掀开被子,将贤王浮肿的双腿微微曲起,圆腹显得愈加膨隆,伸手在腹底探按着。“嘶。”贤王倒抽了一口冷气。本就胀痛不已的肚子,平时碰都不敢随便碰。现在经府医一折腾,只觉得腹底涨到发麻,一阵阵抽痛让他不消一会额上就冒了冷汗。少城看的着急,一边替贤王擦汗,一边想让府医住手。
终于在少城发声之前,府医结束了检查,将贤王双腿放下,盖上被子。躬身道 ”王爷头晕欲吐依然还是高龄怀胎的反应。刚刚探看了一下,小世子这是要入盆了。王爷是否觉得腹内发涨?” “确实,涨的难受得紧。” “那是因为用了催生羊水的药的缘故。” “不是七个月的时候就停了么?”少城眼见贤王日日辗转反侧,隐忍难受,心里发急,更怕生产之时有什么意外。贤王安抚的拍了拍少城的手。“呵呵。”府医倒是惯常淡定,道“虽已停药,羊水依然充足,且胎儿养的也不小。王爷不适,自然少动静养,到了孕末期,此乃恶性循环。此时胎儿入盆,需要为生产做些准备。还望多多走动,若能坚持,就不要卧床。产道的开拓也要开始,上次我带来的玉势可有用过?今日便要改个方子,助王爷养气平心,固力安产。” 听到府医提及开拓产道,二人皆是微微脸红。贤王稍加沉yin,对少城说 “既然要改方子。你去知会红月准备,我也需要一些吃食方能饮药。” “我…”这很显然是要支开少城,“你也是,日日照看我,也去吃些早点吧。”贤王继续温声劝道,但温和中不乏威严,令少城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身出了门。
“王爷,可是有话要说?”待少城离开,府医便开门见山。“王大夫在府中已经数十年了吧?”贤王伸出手,在圆腹上慢慢画圈,轻轻安抚醒来的孩子。“你只管说实话,我的孩子可还好?” 府医微微一笑 “老夫可没托大啊。王爷您心思太重,这样伤身啊。如此,小世子的情况倒要比王爷您好些。” 贤王轻叹一口气,“你也知道的。我…我担心…… 越是到时候了越发害怕” “王爷说的,可是上面那位?” “你真的觉得,他还被蒙在鼓里?” “这……” “我怕。我怕他伤害我的孩子,也怕他伤害少城。他不仅是因为我,就是少城的身份也恐怕……” “王爷……” 室内气氛渐渐沉重。
“王大夫,可否替我做些准备?我怎样都好,只是,千万保护我的孩子。” “这……”一贯笑呵呵的府医,只能摇摇头,说到 “王爷,法子也是有的。延产固胎的药丸其实早就准备好。只是,对王爷百害而无一利啊…” 贤王听罢,终于松口气般对府医笑到 “你也且宽心,上面那位还不至于真要了我的命。只求关键时刻,可以稳固胎儿,助我在安全情况下诞下孩子。” 王大夫无法,只得从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此乃绵延丹,一粒便可安胎数日。只是将产之人若是服用的多了,便是延产之药。” 贤王收了药,终于安下心来。等红月赶来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拿方子煎药,一路叽叽喳喳的,倒是把一室沉闷给打散了。
等红月去送府医,少城端来一些吃食。贤王知道少城介意他刚刚的举动,只是无法。他和少城两情相悦,却始终隔着一个秘密,一个谁也不知道会把二人关系带往何处的秘密。府医说得对,贤王终究思虑过重,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很不满意,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滚。“啊,唔...” 贤王被踢了个正着,捧着肚子呼痛,原本还有些别扭的少城赶忙来到身边替他揉腹,“怎么样?痛的厉害么?要不要把府医叫回来?” “没事...”贤王一边揉着腹侧,一边轻轻把头靠在少城肩上。一瞬间僵硬之后,少城也慢慢放软身体,“我担心你。”“我也是担心你啊...” 半晌无话,只有孩子还在那里开心的动来动去,只是隔阂,暂且褪去。
待红月回来,见二人腻歪的样子也是见怪不怪了,凑过来问贤王 “主子,我给你端点清粥小菜,吃点后要吃药啦。” “不了。”贤王摇摇头,“方才大夫也说了,躺着也养不好,反而对孩子不好。能走动还是去花厅吃吧。吃完,少城陪我再走走?” 虽然担心贤王身体,但红月和少城也知道这是对孩子和大人都好的方法,只是苦了王爷。少城爱怜的撑着贤王的后背,令他稍稍坐起,说到 “还是慢慢来吧。王爷现在的身子,只怕走到花厅已经是一天的量了。” 贤王被他说得有些汗颜,但是自从孕晚期各种不适叠加,他确实常常卧在榻上,也不知是否有力气多多走动。不过为了孩子,即使延产都在所不惜,何况走动。思及,贤王不自在的看了看床头暗格。
少城让红月扶住贤王,自己掀开被子,把贤王的双腿先放下床。贤王半个身体靠着红月,一手撑着床,把巨大的胎腹高高的顶出去,即使如此依然觉得后腰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