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清晨,阮益被一阵尿意憋醒,放完水回来顺路想看看余苏杭,于是眯着眼去开主卧的门。
把手轻轻转动,阮益困倦的脸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睡出来的压痕,发现人已经起床的一瞬间还有点惊讶:“诶,你醒这么早啊。”
天气热,阮益在家穿得很随意,老头背心沙滩裤,圾拉着双拖鞋,从头到脚都透着股懒洋洋的气息。
“昨天太晚了就没送你回去,”他抓了抓堪比鸡窝的头发,打着哈欠随口问道:“你昨天怎么喝这么多,受什么刺激了?”
这话完全是随口问的,余苏杭却半天没说话。
阮益揉了把眼睛,大脑清醒了几分,试探道:“……上次来接你那个,是你男朋友?”
“嗯。”余苏杭应完声,接着又摇头,“不是。”
阮益大胆猜测:“吵架了?”
余苏杭:“没有。”
看他的表情,再联想到他昨晚的借酒消愁,阮益突然明白了什么,善解人意地岔开话题:“你早饭想吃什么,我点个外卖,或者一会儿咱俩出去吃。”
余苏杭:“你家有什么食材吗?”
“……没记错的话可能还有俩鸡蛋,我也不确定还能不能吃。”阮益抱着胳膊耸了耸肩,非常无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做饭,买了也是浪费。”
余苏杭沉默两秒,说:“去我家吧,前天买的菜还在冰箱里。”
“啊,也行。”阮益说完又打了个呵欠,转身往卫生间走,一边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这两天调休。”
隔了一会儿,阮益吐掉嘴里的牙膏,远远地说:“你也该休息两天了,天天不是加班就是加班,也不嫌累。”
余苏杭不置可否。他倒没觉得有多累,只是单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以前工作日上班周末打工也是一样过来了,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忽然记起上个月,郁蓝从微信问他有没有时间回Sucre tressé帮忙,被他婉言拒绝了。
说是触景生情也好,睹物思人也罢,总之余苏杭暂时不想再回去。
现在想想,他和谢淮认识不过一年多,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半个四季,短到一眨眼就能回忆完,长到每分每秒都像一辈子。
敲门声突兀传来,打断了余苏杭的伤春悲秋。阮益探头进来说:“新毛巾和牙刷给你放卫生间了啊。快点快点,昨晚上去找你都没来得及吃饭,饿死我了。”
余苏杭:“……”
怪不得动作这么麻利,感情是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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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苏杭住的这片阮益以前来过,他记性好,导航都不用开,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了楼墙上刷着的大大的“拆”字。
下了车,阮益动作潇洒地甩上车门,问:“你们这是不是要拆了啊,前几天好像听人说过。”
“那应该是吧。”余苏杭也不太确定,“从去年就说要拆迁,拖了半年也没个准信儿。”
阮益啧了一声,“你不打算搬家?这地方条件也忒差了点,住在这幸福指数肯定得直线下降。”
余苏杭摇了摇头没说话,直到走进楼道时才开口:“等什么时候要拆了再说吧。”
早饭不需要太花哨,余苏杭煮了两碗牛腩面,又盖了两个荷包蛋。阮益拖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边上,吃得毫无形象可言。
吃完饭,余苏杭去洗碗,阮益坐在沙发上消食,一边玩手机一边说:“你今天没别的安排吧?”
“没。”余苏杭伸手拧开水龙头,又挤了点洗洁Jing出来,问:“怎么了?”
阮益抛了个媚眼给他,“带你出去兜风啊,上个月刚提了辆新车,还没人坐过,便宜你一次。”
富家子弟的通病是爱玩,阮益也不例外,不过因为家里管束严格,他平时玩得并不出格,最多也就是泡泡酒吧,偶尔去郊区飙车兜风。
没有男生会不喜欢车。余苏杭犹豫了一下,正要答应,手机忽然响了。
阮益从茶几上摸起来看了一眼,“本地的号,没备注。”
水流声哗哗作响,余苏杭说:“我手上全是水,你接一下吧。”
阮益依言开免提点了接听。
五分钟后,阮益对着从厨房出来的余苏杭直乐:“你就说我是不是神nai?”
余苏杭有点无奈:“你这嘴是开过光吧。”
阮益:“就跟你说了这片马上要拆,怎么样,没驴你吧。”
余苏杭摇摇头,提醒他:“兜风今天应该是去不成了,房东让这周之内搬完,这两天得在家收拾东西了。”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嘴上说着遗憾,阮益笑得倒是依旧很灿烂,“要不你先去我那住两天?反正卧室都空着。”
余苏杭没答应,但也没直接拒绝,只说到时候看情况。
阮益走后没隔多久,余苏杭的微信里跳出来一条转账提醒。
房东在电话里说,谢淮当时一次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