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自古豪侠英雄辈辈出,要真能被那茶楼说书人讲上一生也不觉厌烦的故事,也就是大侠万古的事迹了。真真是能道声不朽了。
万古,生卒年不详,据说是得道成仙了,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老去的样子,因着低调,真正见过万古的人到是寥寥,老都老死了。要说他这或真或假的事迹为啥能留那么久,也就是因为他的风流韵事了,他啊,仿佛是月老儿转世,哪哪儿都有情缘,可这万古还真是个榆木脑子,道是再美的人儿,他也不看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他身后的那把剑,可他却偏偏是个刀客的的的的,也是怪了,刀客,偏偏背上背着把剑。还是把邪剑,是当年,他与魔头大战,那魔头没了,可那刀客的背上却多了把与那魔头当年所持之剑一模一样之物,这,怎能不叫人遐想……如今 我矣是七十有七,膝下无儿无女,正当想在那深山老林里头一摸脖子,了此残生,却让我瞧见了个真正的万古。
漆黑山洞中,就我手中的火折子在发着些微亮的光,我面前的就是个盘腿而坐的枯骨,那枯骨身前放这本羊皮做的手札,记着的怕就是这位无名氏的一辈子了。如何认得此人为万古,见他背上却还如同说书人,话本子里写的一般,背着那把剑。我对着那万古的枯骨拜了拜,便拿起了那本手札,手札中如是写道……
我万古今殒命于此,是为自尽,与旁人无关,活着,真真是活累了,也不只在我走后这后世的江湖上会将我传成一副怎样的模样,是正道大侠,亦或是魔教妖人,算了,后世已与我这等将死之人无有关系了,此手札,记着我临死之前所回忆的一生,要有后世之人发现,就当个纪念吧。
我生于江南水乡,一个江南的盐商富户,家中的嫡次子,因着有我那好大哥生在我前面,我此生,也就做个纨绔子弟了,光是家中分于我的财产便是两辈子也花不完,这富户人家的子弟,爱好都离不开这吃喝嫖赌,而我终其一生也就沾了个喝字,这江南的酒早都在我十五岁前喝遍了。
可人有悲欢离合,事有旦夕祸福,一日朝廷降罪,我一家上上下下三百多人,除了我,全部被那皇帝老儿灭了,莫约是暗卫吧,皇帝无端下江南,怎可能真为游玩?我家财力镇主,怕是抄了家,供皇帝的私库了。
那日,我于一酒肆与人拼酒,遍醉倒在了街头,清晨到来,一切,物是人非。不久,那太湖边的破庙里遍又多了个乞丐。因是大户出生,乞讨之事实是不擅长,很快,遍没了个人样,索幸,我因着年纪尚小,被那人贩子掳去,卖给了一户人家,那便是魔教分舵的一户宅子,掩护成了一个普通商户,在那儿我遇见了我的师傅,亦是我的爱人。
初次遇他,还是在饭桌上,我因着机灵混成了个端菜小厮,才端着盘拍黄瓜站在了他眼前。红衣少年,一眼万年。从前,一直以为没遇着心生欢喜的女子许是运气不好,许是命中只剩酒相伴了。而见着他了,心中愈是明了,我怕是天生短袖分桃之好,还只陷于一人。我尚且还楞着,手里的盘子却滑了下来,引了那人的注视。他眉头轻蹙,手下的人遍将我拉了下去,打了顿板子。后来啊,才从多放打听下,知道了他的姓名,姓唐,唐昇,是这座宅子的主子,也是这江湖人中口口相传的大魔头,魔头?那好看眉眼的主人怎会是个魔头呢?
后来,我费劲心思,终于混到了他的身边,此时的我已然不是当年那个端盘子的小厮了,而是唐昇唯一的徒弟,而这个独一无二的名分也是我拼了命求来的,不久前的教中大会,有个叛徒行刺,我见他危险,遍扑了上去,挡了一刀,现在想想,还真是傻,堂堂魔教教主怎么可能每个护身的本事,遇着危险,哪轮的到我这等小人物来相救,明明是他想寻个由头把我搞去他的身边,再说那时我寻着救驾一事,让他许了我一个心愿,那心愿遍是拜他为师,习武!说是报仇,其实,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仇只是我接近他,拥有他的由头,计策罢了。我能从那场屠杀中苟且偷生实属偷来的命了。幸运的是,他竟应下了我无礼的要求。
我想像他那般使剑,成个那种江湖人口中的潇洒剑客,可我那磨人的好师傅,硬是教我使刀,他说啊,我学武年纪短,根基不好 练剑怕是晚了,就给我用冷铁造了把短刀,取名问仙剑,师傅这人也真是怪的很,说是教我使刀,却偏偏把刀取个剑名,与他相识数年,他啊,最是清奇。
我对他的小心思,怕是连教里的大黄狗都知晓的,也就师傅喜欢磨人,硬是也不给我个名分,只叫我晚上夜探香闺,与他共赴巫山。日子便是这么过着,也算是好了。可这,偏偏是造化弄人。
在一年的中元节,我与阿昇一起溜到山脚下的小镇子里,遇着个老乞丐,那老乞儿非说什么劳什子的我是什么奇人,根骨具奇,长生之资。与我同修双修大发,亦可共长生。这显然是三岁孩童都知晓的骗人鬼话,阿昇竟也是信了,说什么,修得武道巅峰也换不来的长生,若幸得长生,便是与君不朽之。
不朽啊!真到成了不朽长生之人,才方尝其中滋味。
书说上文,阿昇向那老乞儿讨来了那据说能长生的书,书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