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正得意,脚下失了分寸,也随着踏空,到底是瑞王有所准备,将她稳稳地扶住,半搂入了怀中。
无奇惊魂未定,抬头看向瑞王,赵景藩垂眸看她,半是温柔半是调侃地笑道:“你还敢说嘴?”
一个是世间无以lun比的绝色,一个却也是清丽出尘冰雕雪琢的,在这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中缓步而行,真真是一对璧人,仿佛是天上神仙一流。
听雪在底下不知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见他们两人如此情形,这般缠绵缱绻,深情款款之态,早已经胜过了万语千言。
阮听雪怔了半晌后,大概是这幅场景太过于美好,竟让他有点羡慕。
他本来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从来没想过要娶妻生子,如今看到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旖旎情态,一时竟忍不住勾起了心中的一点绮念。
听雪这边先一步下了山,他本要跟无奇同车的,可见自己的马车旁边停着一辆颇大的四宝华盖车,便点点头。
听雪不愿自己去当人家的眼中刺,回头看了眼,见那两个跟雪中对舞的仙鹤一般,还在彼此相扶,不紧不慢甚是闲情逸致地往下走,听雪便若有所思地笑叹道:“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本不知这是何意,如今倒是见识了。”
竟不再等他们两个,只先自上了车。
而在阮府之中,阮夫人因见雪越下越大,不免惦记。又派了府内的人去打听。
终于在雪略略停下的时候,门上来报说这甥舅两人回来了。
阮夫人总算松了口气,这才肯落座等候,不多会儿,果然是听雪先进了厅内,他才进门便叫道:“姐姐!”
阮夫人先前还有些Cao心忧虑,这会儿却是淡淡然一点不挂心似的:“总算知道回来了?这样大雪去爬山,没跌几个跟头么?”
听雪咽了口唾沫:“姐姐,你猜我见着谁了?”
阮夫人不以为然瞥了他一眼:“又来大惊小怪的,无非是你在外头认识的那些人罢了。又有什么稀奇?……平平呢?”
本来阮夫人以为无奇多半迟了一两步,就在听雪身后,可说了这两句仍不见人,便只得问了起来。
听雪见她不肯猜,又听问起无奇,便道:“平平……唉!你见着就知道了。”
阮夫人这才诧异起来:“你说什么?平平不跟你一起的吗?”
“本来是一起的,可后来……”阮听雪笑道:“我也着实想不到,Yin差阳错的竟见了这位殿下。”
阮夫人本没头脑,听到“这位殿下”,脸色才一变:“哪个殿下?”
她知道瑞王在京内分/身乏术,何况,瑞王肯为了无奇“爱屋及乌”,派了太医来给老太太看病,已经足见情意了,亲自来清流……阮夫人从没想过这个可能,甚至觉着很不可能。
说话间,那让她没想到的人已经陪着无奇进了门。
这场面起初不免还是有点儿尴尬的。
虽然阮夫人已经接受了瑞王,但是……瑞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惊世骇俗之举,却让身为人母的阮夫人有些“无法面对”,毕竟好好地还没成亲,就哄骗的无奇神魂颠倒似的,如今连听雪都知道了,真是成何体统。
阮夫人尽量地冷了脸,可毕竟该行的礼却不能缺,阮夫人便屈膝道:“不知殿下驾临,实在惶恐之至,还请宽恕。”
无奇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见状便跑到阮夫人身旁:“娘……这次王爷是微服出来的,不用……”
话未说完,就给阮夫人用眼神制止了。
听雪也醒悟过来,便跟着说道:“先前不知四爷便是瑞王殿下,实在冒犯了!”
眼见他要跪倒请罪,瑞王及时地扶住他的手臂,温声道:“不知者不罪,何况就如平平所说,本王确实是微服而来,先生又并非外人,不必如此。”
听雪跟阮夫人不同,他的性子豁然,且又先入为主地嘉赏瑞王,当即便顺势起身,才道:“实在想不到王爷竟会来到清流,这次,是公干呢,还是……”
这句,却问出了阮夫人不想问的话。
瑞王先看了无奇一眼,才说道:“有点公务经过,只是本王听闻府内老太太染疾,故而冒昧前来探看。”
这话也算是很冠冕堂皇交代得过了,连带无奇都松了口气,又偷偷地拉拉阮夫人的衣袖。
却是听雪忙道:“之前京内来的那两位大夫,当真是宫内御医,是王爷特意派来的吗?”
瑞王也并没有想瞒着,见他们知道了,便道:“老人家的病最是要紧,他们能帮得上忙自然最好了。”
听雪感激不尽,又深深作揖:“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有心,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无奇见母亲冷冷淡淡的不太理会瑞王,她不晓得阮夫人是为她着想,只是不愿瑞王在正式成亲之前跟她有过多接触而已,还以为母亲仍是不太愿意。
此刻见听雪如此说,无奇灵机一动,便道:“王爷,我外祖母的身子好多了呢,您要不要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