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卿立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方才进门。
然她走至四皇子面前,还未及站稳,一道掌风便是袭来,大掌甩在她的脸上毫无预兆,且他袖摆带风,林卿卿当即便被甩到地上。
火辣辣的感觉登时在脸颊弥漫开来,林卿卿双手撑在地面,憋住因太过惊慌与疼痛汹涌而来的泪意,缓缓起身。
林卿卿思索了一路,每日心惊胆战,不知这个怪人何时会对她动手,会怎样动手?可她小心了一路,不过是不被允许下马车。
结果到了今日,第七日,忽然便是一掌袭来。
林卿卿起身,想说些什么,偏又无从说起。她从不知这四皇子是何人,更不知他有何软肋。
四皇子见眼前女子的脸颊迅速肿胀,似乎心底终于舒缓些,紧绷的面色也略有好转。他冷冷道:“我竟不知皇兄去了何处?咱们慢悠悠走都已然到了都城,他却是还没到。”
“林小姐,你说他不会弃你而去了吧?这等姿色的美人,他怎么舍得?”
林卿卿抿着唇,没有应声,也不知如何应声。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她不过是个牺牲品,牺牲品哪有发言的权利?
然四皇子见她低眉垂首,愈发恼火,当即便是掐住她的脖子,手上偏还留了一丝力气。仅是钳住她,不曾顷刻要了她的命:“说话!”
林卿卿无可逃避,他非要答案,她只得开口:“如此,甚好。”
“什么?”
“他丢下我,是最好。”林卿卿仰着脸,艰难道,“于他而言,左右不过一死,倒不如折身往返,换路前行。”总归救不救她,他自个都难逃一死。不如直接弃了便宜。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四皇子仿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把将她甩到地上,忽而又是弯下腰睨着她:“我不信!他这个人,打小也算是过了苦日子,我可从未见过他将谁看的这么重。一场婚事而已,他竟能亲自上阵,替那世子娶你。怕是旁人走了一趟过场,他看着心里都要冒了酸水。”
“林小姐,你该盼着他来,他不来,你就得死。还会死得很难看。”
林卿卿听他说着,自个默了默,这不是废话吗?然凡俗之人,还是不要与疯子计较。
林卿卿默默爬起身,这么跌倒两回,裙摆终于如四皇子所愿,虽是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沾不到脏污,却也满是褶皱。
林卿卿瞧着四皇子那眼光,像是瞧一朵终于衰败了的花,他眸中终于有些悦色。林卿卿便趁着这个档口,与他道:“四皇子,不妨我们做个交易。”
四皇子又似听了笑话一般:“囚犯也配同我交易?”
“那我便不配成为你的囚犯。”
“本殿下要江山,要太子之位,你给?”四皇子朗声说着,当真是在自个府中,全然不怕隔墙有耳。他一面说着勾起她的下颌,“不过有样东西你倒是能给我。”
“……”
“来人!拖下去洗干净。”
林卿卿终是无望地呼出一口气,果然无法与疯子交易。
然她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在被丢进那个汤泉池子时,仍是不住地发颤。明明水那么热,她却觉得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都那么冷。
林卿卿坐在池子一侧,拼尽全力动着脑子,偏又一片空白,无从下手。那日四皇子来得太急,她甚至没有时间问一问有关四皇子的过往。
面对只知对方是一个疯子的人,林卿卿除了小心应对,半点法子没有。
关了门,汤泉池子的热息缠着周遭的轻纱很快袅袅上浮,门外不多时又进来几个婢女,其中两人走到她的身侧,轻柔地托过她的手,而后以柔软的帕子一下一下擦过她的身体。
林卿卿素未被人这般对待,便是从前在家中,莺花与素秋也只是在帘外伺候,可曾这样近前。
直至其中一名婢女小声道:“呀。”
另一人瞧过去:“这皂角脱手可不能再用了。”说着又道,“你再去库房取一块新的,就在第三排的格子下面。”
那婢女随即应声而去,如此,林卿卿身侧便只余一人。亦是到了此时,那人才在她身侧低声道:“林小姐,我是宫主的人。”
林卿卿心下一惊,却以防旁人看出,耐住没动。
“宫主着人与我说,若要林小姐信我,二字即可。”
二字?林卿卿愣了愣,只听身后婢女道:“野猫。”
婢女说着自个都莫名的词,入了林卿卿的耳,却是心头猛跳。野猫一词,还是林卿卿最初与莺花提及,后来陆安之微醺非要缠着她,方才又说过那句。
这二字,足以证明身后之人的身份,也令林卿卿在溺水颠簸中,陡然抓住救命的木帆。
林卿卿身子没动,只听得身后之人又道:“林小姐,宫主还说,请你万勿放弃。那本画册他已然看过,绝不会让你死。”
林卿卿赫然怔住,那是她从不与人见的画册,月折不过是看过一页,是大刀险些砍在她的身上,陆安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