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日抓到的江洋大盗的真实身份,则是五年前的谋逆大案在逃的从犯卞诚。
御史台直指卞诚当日流窜在外,本就与刑部尚书有一定的关系,更是指出卞诚与刑部尚书柳呈书暗中有勾结,刑部尚书有包庇逆党之嫌。
刑部向来是太子党羽,一见到刑部尚书被弹劾。
太子与二皇子的党羽都站出来为各自立场申援。
一时之间,朝堂上争论不休。
皇上冷眼瞧了许久,既不询问朝臣意见,也不下定论。
似乎就是想要听朝臣们争辩。
过了许久,皇上揉了揉太阳xue,声音里也有一丝疲惫。
他忽地出声:“众卿家也没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孙侍郎,你与柳呈书共事多年,对此事怎么看?”
孙弘济走出来,沉声说道:“回陛下,既然御史台弹劾,微臣认为此事值得一查,柳尚书也可自证清白,核实清楚总是好的。”
晏子展作为亲王,虽是虚职,但仍旧站在首列。
他不动声色地与孙弘济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仍旧不明白孙弘济所言的目的。
皇上沉yin片刻,打量着孙弘济与众朝臣。
“谋逆乃是大罪,若柳尚书确实与逆犯卞诚有所勾结,决不可姑息。”
“孙卿家所言甚是,此事就交由孙侍郎与大理寺卿共同处置,太子监管。”
……
下朝后,晏子展走在最后,避开耳目。
悄无声息地,走在孙弘济身后。
他微低着头,沉声问:“刚刚在殿上为何?”
孙弘济与柳呈书不仅仅是共事多年,同为太子党羽。
孙弘济的小妹更是柳呈书的儿媳,有着一层姻亲关系。
按理按情,孙弘济理应与太子党羽的其他官员一样,力挺柳呈书清白才是。
孙弘济没有回头,尽量不动唇地小声说道:“此处不便交谈,王爷稍安。”
待出了宫,二人仍旧一前一后在酒楼汇合。
“是太子殿下幕僚贺兴先生昨夜的一封手书。”
孙弘济拿出一封手书,摊在晏子展面前。
“我细来想想,确实不可鲁莽行事。”
“此事定是二皇子所为,为的是拖柳尚书下马,再举荐他的人登上尚书一位。”
“对方必定准备充足,否则事关谋逆,断不能信口雌黄,污蔑朝廷要职官员。”
孙弘济所言不差,当今圣上,对于党争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兴许皇上早已看出端倪,只是没有出手制止。
帝位之基在于平衡各方权势,圣上向来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圣上能察觉出此事有异,对于案件的审理,自然也有定夺。
且由孙侍郎出面言明要查处,圣上就将此事交由他办理,是一个好的契机。
孙弘济笑道:“歪打正着,圣上既交付于我,我亦可盯着大理寺不暗中做手脚,两方敌对,还有太子殿下监管,此事大有转圜的余地。”
难以预料,若是孙弘济也力保柳尚书,难免引起皇上猜忌。
若全权交由大理寺处置,身为二皇子的党羽之一,大理寺又岂能放过柳呈书。
晏子展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贺先生有贺先生的道理,后续若需要本王出面,派人来信。”
……
晏子展出了酒楼,回到府中,刚从马车上下来,将将站定。
隐约听见府门侍卫对家丁说:“快去给阿禾姑娘送去。”
晏子展往前走了一步,看清家丁手中拿着一封信。
他微眯了眯眼,冷声问:“何人送来的?”
家丁不敢怠慢:“太子府遣人送来的,好像是贺兴先生要交给阿禾姑娘的。”
贺兴。
晏子展回想起昨夜花灯会上种种,微微蹙起了眉。
他望了韩尧一眼,韩尧立即走上前去,从家丁那拿来了那封信。
晏子展却没有从韩尧手里接过来,似乎是不屑于查探。
只是冷哼了一声,踏入府门。
他大步流星地走着,莫名有些烦躁。
那个丫头,总是脱离他的掌控。
韩尧紧跟其后,试探出声:“王爷,这信……”
晏子展忽地停住脚步,从韩尧手中将信接过来。
他粗略扫了一眼,就这一眼,有什么线索跑过,他及时抓住。
孙弘济的话在他脑海里跑过,他沉yin片刻,懂了来龙去脉。
他捏着信摩挲着,对韩尧吩咐道:“退下吧。”
他径自去了偏院,孔妙禾所在的偏院。
院里梅树已栽了过来,他站在梅树下,神色不明,遥遥望向屋内。
可惜日光稀薄,室内无光,连窗上都没有她的剪影。
晏子展迈步走进屋内的时候,孔妙禾正对着门坐着,正在绣荷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