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听闻阿禾姑娘相助,特意为阿禾姑娘挑选了一件衣裳。她是女子,出行多有不便,因此就由我转交了。”晏齐礼朗声道。
孔妙禾微怔,从侍卫手中接过衣裳,低声道了一句谢。
晏子展默默看着,说:“她如何衬得起这件衣裳。”
言下之意,这件衣裳送给孔妙禾也是浪费了。
那可不是。
这藕色的衣裙,只有他的心上人方婉宁才配得上。
她孔妙禾,一个粗劣替代品,根本不配。
孔妙禾强忍着,挤出了一个笑容。
“方姑娘如此费心,怎敢拂了她的好意呢?”
她如此说,晏子展自然无话可接。
而孔妙禾礼也收了,晏子展的冷脸也看得够多了。
她赶忙告退,晏子展垂眼看她,没有阻拦。
孔妙禾退下之后,晏子展望着她离开背影微微出神。
一旁的晏齐礼笑出声来,像是忍耐许久。
晏子展莫名:“?”
晏齐礼搭上晏子展的肩,笑道:“子展兄虽不常与人亲近,但待人一向宽厚,对待手下更是信任尊重,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子展兄如此刻薄刁钻,当真是有趣。”
晏子展被他说得眉心一跳,似乎不愿意承认。
“对待榆木脑袋,我向来如此。”他苍白辩解。
晏齐礼却不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笑意促狭:“我看只有面对阿禾姑娘的时候,子展兄才会有这样的一面。”
晏子展微微蹙起眉来,也不愿意再谈,就要转身。
却被晏齐礼拉住。
“子展兄,届时春日围猎,定要带阿禾姑娘同去。”
“你若是不肯带,我亲自带阿禾姑娘去,坐我的辇车。”
晏子展淡淡出声:“带那丫头作甚,她只会惹祸。”
“就如此说定了,你不带,我亲自带去。”
晏齐礼笑着,轻快地拍了拍晏子展的肩膀。
“只有阿禾姑娘在的时候,我才能欣赏到子展兄与众不同的一面。”
晏子展:……
他的眉头又锁了几分,不愿意承认,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那个丫头。
刁钻任性,又不知礼数,甚至整日虚情假意,他根本难以看清她的真面目。
就这样一个顽劣女子,有什么值得他另眼相看的。
就这么说服着自己,他轻笑一声。
终究不过是。
因为她与婉宁有几分相似罢了。
否则,偌大的王府里,绝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
夜里。
孔妙禾一回到屋里,就将那件藕色锦缎裙丢进了衣柜里。
她拿着腕弩把玩着,忽地听见有人在扣门。
她懒得将腕弩取下,应了一声“来了”,便打开了屋门。
入眼却是侧身而立的晏子展。
他垂眸,扫了一眼孔妙禾手中的腕弩。
笑容里有几丝讽刺:“就这么爱不释手?”
“这是阿禾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就是爱不释手又怎么了。
晏子展负在身后的手抬了一抬,一个银色的物件在孔妙禾眼前闪过。
她伸手去接,却是一柄做工Jing细,嵌着宝石的匕首。
晏子展斜睨了她一眼,声音如常:“赏赐。”
孔妙禾抱着匕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晏子展已然转身,他的声音消散在一缕夜风里。
听不出情绪。
“这匕首是西和国进献的贡品,全天下只有这一把。”
“半月前本王便备好了,记住——”
“这才是你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第12章 “你别动我脑袋。”……
春寒料峭。
街上渐渐出现了一些穿着春衫的女子,但清晨日落,没有太阳的时候,整个都城仍旧有些寒意,一点点侵袭。
孔妙禾今日扮了男装,正出了屋门,在门口整理自己的头发。
她望着地上自己被拉得颀长的影子,淡淡出声:“滕英。”
“我今日就是去荣禹阁听听书,其他地方不会去的——”
“要不,你就别跟着了?”
她跟滕英打着商量。
滕英跟着孔妙禾有一段时日了。
虽然由于他高超的轻功,孔妙禾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但毕竟监视孔妙禾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孔妙禾明白以滕英的性格,自是早已觉得无趣。
所以她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听曲儿喝茶的时候,置买物品的时候,总会视若无人仿佛对着空气,说上那么几句话。
滕英起初也不搭理她。
慢慢地,也偶尔会回复一两句。
甚至于有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