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彤提起手袖在案上书写,淡淡出声:“敢问王爷,这位姑娘体内是否还有一种慢毒?”
晏子展也不回避:“是。”
“那就是了。”
“这蛇毒性虽强,但也并非无法可治。”
“只是姑娘体内原还有一种毒,两种毒性叠加,对姑娘身体伤害极大。”
“若我没猜错——”宋玉彤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晏子展,“这慢毒暂时没有根治的解药,是么?”
晏子展点点头,沉静的眸子里给人一种压迫感。
宋玉彤了然点头,说:“蛇毒虽毒尚有可解之法,这两种毒性叠加……”
晏子展修长的手放在桌案上,轻轻叩了叩。
“你要救她,宋大夫。”
他的语气平静沉稳,像是命令,又像是期许。
他答应过的,他要救她。
宋玉彤看着面前执着的小王爷,久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我确实在医书上见过一个法子,但从未验证过,不能保证。”
“那就试一试。”
晏子展沉声说道。
-
孔妙禾昏迷了两日,也烧了两日。
第一日夜里,她身上烫的像是个火炉,晏子展坐在她床前,都能感觉到她不断往外冒的热气。
两个宫婢轮番用凉水替她一遍遍擦拭身体,可似乎也没有什么见效。
那一夜,晏子展几乎没有闭眼。
她说得没错,太子及时赶到,调用人马在太后营帐四周埋伏。
果然有歹人要行刺太后,被太子当场擒获。
那几个死士一发现事情败露,纷纷服毒自尽。
他们揪不出幕后的主谋。
圣上大怒,令太子彻查此事。
好在太子赶到及时,又护住了太后周全,圣上对太子赞许有加。
……
晴朗的日子不过维持了几日,围场下了一场春雨。
春雨淅淅沥沥,浇灭了这几日的丝丝热意。
也唤醒了孔妙禾。
她在床上悠悠转醒来的时候,入眼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在为她施针。
宋玉彤声音清冷:“姑娘莫动。”
孔妙禾乖乖的,只转了转眼珠。
认出这是晏子展的营帐,又看清帐内并无他人。
她出声问,喉咙干涩,气若游丝:“王爷…呢?”
“王爷与太子殿下一同去看望方姑娘了。”
孔妙禾静了片刻,忽地笑了笑。
果然是这毒令她昏昏沉沉产生幻觉。
她竟依稀记得,黑夜帐内烛火摇曳的时候,她恍惚间看见过晏子展的脸。
她见到晏子展靠在床畔,抱着一只手微微阖上眼。
而她滚烫的掌心里,握着他如白玉般骨感而修长的手。
帐外风吹草动,帐内他浅薄的呼吸清晰可闻。
原来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
第19章 “本王正打算处置她。”……
孔妙禾出神的当口,宋玉彤已经给她施针完毕了。
“姑娘先躺一会儿,余毒还未清干净,这几日可能还会有些不适,是正常的,姑娘的总体情况还是在好转的,恢复还需些时日。”
一阵阵若有似无的药草香钻进孔妙禾鼻子里,她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她费尽心思寻找的姝嫔娘娘身边的医女。
宋玉彤的声音温润沉静,有种神奇的安定人心的效果。
孔妙禾头还痛着,此刻的注意力却全在医女身上了。
她动了动眸,试探地问:“敢问大夫,我身上的毒好解么?”
好不好解倒无所谓,关键是她身上之前的那层毒。
这位神通广大的医女可有什么解药?
宋玉彤收整着自己的东西,闻言瞥了床上的孔妙禾一眼。
像是能把她看穿,忽地笑了笑。
“蛇毒好解,姑娘想问的那个毒——”
“不好解。”
孔妙禾微怔,双眸黯淡了一瞬。
“怎么个不好解法?”
宋玉彤看着心善,孔妙禾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果然宋玉彤并不恼,也没有不耐烦。
只是问:“姑娘听说过西和国善用毒么?”
孔妙禾茫然地摇了摇头。
书中对于大俞周边列国的介绍并不多,更不用说是如此详细的点。
“西和国善用毒,也好战,早些年不仅来犯我大俞,更与其他周列小国纷争不断,男子以上战场杀敌为荣。战争过后,西和国就多出了许多孤苦无依的孤女寡母。”
“有人打起了歪主意,专门从那些无力抚养孩子的寡母身边廉价收买女娃。”
这些文字轻飘飘的,听进去却分外刺耳。
孔妙禾皱起了眉,她生于和平年代,自然明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