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英耸了耸肩,说:“还说呢,我也不知道我是做错了什么,王爷不让我跟着你之后,就给我派了一件极为棘手的差事,我还是昨日才从那荒郊野岭赶回王府的。”
孔妙禾怔了一怔,有一些想法悄悄从她脑袋里滑过。
“快去呀,王爷被人缠住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滕英伸出手来打断了孔妙禾的思绪。
孔妙禾跟着滕英走,一边走一边好笑:“什么叫被人缠住了,我难道就会帮王爷脱身吗?”
这话简直奇怪。
可等到孔妙禾快走到水榭中央的亭子之时,她就懂了滕英的意思。
那个在酒席上为晏子展敬酒的胖胖官员,正腆着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有着兴奋的光。
而晏子展坐在石椅上,脸上却是异样的chao红。
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拿着一条绸巾,身子几乎要贴到晏子展身上。
走进了,才听见那名官员笑:“王爷不要见外,小莲惯会是服侍人体贴人的,王爷醉了,身边有没有婢女,那怎么能行呢?”
那女子娇滴滴的,直往晏子展身上凑:“是呀,王爷,小莲来服侍您。”
孔妙禾眉头紧锁,却也觉得这样的形势有些棘手。
她就快要走到亭子的时候,看见晏子展明明双眼迷离,却紧抿着唇线,声线也冷得刺人。
“滚。”
他推开那个女子,却像是没有力气。
软绵绵的,将那个女子短暂地推离了自己。
那绝不是他正常的力道。
孔妙禾眼见着那个女子还要再扑上去,连忙上前一步。
脆生生喊:“王爷,阿禾来迟了。”
晏子展听见她的声音的时候,视线似乎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他看人是人影绰绰,却Jing准有力地拉住了孔妙禾的手。
他将她牵到自己身侧,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沉声道:“都给本王,滚。”
那胖胖的官员却还不死心,张口还欲辩解什么。
被晏子展打断。
“莫让本王再说第二遍。”
“可是王爷,您醉成这样,总要有人服侍您的……”
官员话未说完,晏子展冰刀一样的目光扫了过去,他立刻噤声。
孔妙禾能感觉到他牵着她的手在冒汗,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似乎极力压制着自己,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有阿禾在,都滚出去。”
说完这句话,滕英也及时抱着剑现身。
那官员看看滕英,又看看孔妙禾,恨恨离去。
那名女子离开的时候,孔妙禾还能闻见空气中带着甜腻的脂粉香味,浓郁到令人难受。
而在那两人转身离开没多久,晏子展就像是无法支撑了一般,身形晃了一晃,随后一头栽在孔妙禾身前。
他头垂下,靠着孔妙禾,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在借取她的力量。
孔妙禾忙急着去查探晏子展的情况,他像是浑身发软,身上温度异常得高,出着虚汗,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醉酒。
她柔声问:“王爷,王爷还好吗?”
又吩咐滕英派人去传太医。
晏子展捏了捏她的腰窝,声音也气若游丝:“不必……备车回府。”
孔妙禾也着急,想要板正晏子展的身子,仔细瞧瞧他到底如何了。
偏偏晏子展不肯抬头,甚至干脆把她往外推了推。
他只是又继续重复着:“回府。”
孔妙禾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还是坚持扶着晏子展的身子,想要蹲下去看看他的脸色。
她还没蹲稳,也来不及看清晏子展的模样,就被一道力推得,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孔妙禾:……
合着她是什么妖魔鬼怪吗,这人刚刚明明说着有她在就好,这会子又逞什么强把她推开?
她重新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火气也一点点冒上来。
“王爷……”
“皇叔怎么了?”
孔妙禾指责的话还未出口,却看见晏齐礼带着方婉宁以及身后一众下人走了过来。
她乖乖站在一侧,任由晏子展靠着石桌。
直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走近了,滕英毕恭毕敬行了礼,说:“属下也不知,赶到的时候,王爷已经如此了,似乎不是醉酒。”
他知道王爷酒量有多少,也知道王爷醉酒绝不是这般模样。
晏齐礼上前扶上晏子展的背,却看向孔妙禾,似乎她就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孔妙禾无辜地眨眨眼:“阿禾也不知道。”
他都不让她近身,一句话也不交代,她又怎么能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方婉宁小脸焦灼,见晏子展一直垂着头,于是弯下腰去,想要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