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召集了人手,大致讲了他的计划,让人都动起来,传信给南地的梁城让他待命。
他自己则去卢府拜舅舅。
卢兆林在家等着他,见了他就说:“柬之,需护着你母亲和弟妹。”
李氏领着阿圆给舅甥二人填了茶,关上书房门,就退出去了。
崔邺来就为这件事。
崔邺开门见山:“我需舅舅相助。”
崔邺的计划早安排好了,卢恒书当年舍身,天下读书人都敬他,李家那位皇帝及其敬重卢恒书,卢恒书的才名远比陆温要高,李家那位帝王惋惜了很久,这也是他当初收了陆温的投诚,但是并没有用他。
卢恒书当初不准儿孙厚葬,只是简单的埋在了旧都的他从前的草堂里。
崔邺想让卢兆林回乡修陵,借托梦一词,带着卢氏南下。由梁城段猛接应,再行周转。
经商量后,这一行不带孩子们,阿圆和崔晚,崔邺会着人送去谢奚那里。有阿武和阿骨勒照看也放心。
崔家的人其实根本送不走,他只能在别人盯着的时候,尽量保全。
等他和卢兆林商量完,卢兆林看着他,感慨:“你外祖若是知道你如今,大概很是欣慰。”
崔邺真诚的说:“我不曾见过外祖父风姿,但见舅舅,能窥得一二。舅舅藏拙这些年,如今一眼勘破这纷争。想来表兄也是一样的。”
他说的自己笑起来。
卢兆林看着他,心里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外甥,他儿子其实资质平平,但是崔邺的资质极好。也不知道他在崔家遇了什么事,竟然自断前程,从商了。
等他回去,卢氏正在整理院子,他好奇问了声:“这是做什么?”
卢氏:“你父亲就要回来,把西厢房整理出来。”
崔邺听的失笑,卢氏也觉得和儿子说这个有些不合适。问:“你父亲这样回来,当真没事?”
崔邺试探说:“今日遇见舅舅,他想回去修缮祖坟,顺带回去祭拜。”
卢氏听的一愣,崔邺见她像是有些意动,就顺势劝说:“母亲多年未曾回去,要不就随舅舅一起回去看看。”
卢氏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也答应只说:“让我想想。”
崔邺不敢催,阿骨勒的人下一趟来的时候,他要准备好,让几个孩子随着一起去。
谢奚并不知道这些,她的暖棚修得很快,阿武来的很勤快,隔日就回来。他说从前也是住在城里,但是后来城里也没有人就懒得回来了。
阿骨勒是觉得暖棚好奇,他是崔邺领出来的生意人,见了新奇的东西就忍不住想看看,这几日和阿武每日晚上都回来。
吴媪麻利,翻地后就开始播种,谢奚将带的种子全都种了一点,阿骨勒进了暖棚,里面的温度比外面确实高,顶上蒙蒙亮,尤其午后,里面chaoshi温润,不像是西北的气候温度。
阿武对这个不稀奇,只在吃饭的时候笑说:“最想的就是阿姐的手艺,烤的羊排配的是谢奚调好的烧烤料,有了辣椒面,简直是万能的调料。
阿骨勒尝了口羊排也觉得羊排配上孜然和辣椒,简直绝味。
阿武骄傲的说:“师傅,我从不说谎,我阿姐的手艺是天下第一。”
阿骨勒在他头上敲了下笑骂:“小兔崽子!”
谢奚收拾了行李:“我今日随你们去马场看看。”
阿武惊喜道:“我给阿姐挑好了马,带阿姐去跑马。”
阿骨勒没想到谢奚会骑马,还很不错,谢奚挑眉问:“是不是以为南地的女子都只会yin诗绣花?”
阿武大笑:“可惜我阿姐不会绣花,也不会yin诗。”,他开朗的很多,有了成年男人的爽朗和成熟。
谢奚扬声:“咱们来比比,我看看你的长进。”
阿骨勒听的笑起来,爽快的人特别容易和人做朋友。扬声道:“阿武,把你的本事拿出来,别给我丢脸!”
阿武大笑:“我这是不忠不孝了,我阿姐和我师傅这样为难我。”
说着纵马追去,谢奚伏着腰,纵马狂奔,一望无际的山川,马认识路,耳边的风吹的脸生疼,她眯着眼只管狂奔,只觉得畅快。
阿武跟在身后,错开一马的距离,始终护着她。谢奚早觉察了,只是笑笑不当回事。
阿骨勒跟在后面,看着姐弟两赛马,也不出声。一个时辰后,祁连山脉渐渐清晰,山峦的翠色,和隐约的雾气,谢奚勒停了马,扭头看着远处的山,入眼苍翠。
景色的壮丽不足以用语言描述,谢奚看着入眼的景色,想起崔邺曾经说的,这里的景色壮阔,若不看一眼,这一生都会遗憾。
阿武伸臂指指远处的烟雾,道:“就是那里,半山腰上还有。
马场修的靠在山底,看着并不远,等走近发现其实很远,只是草场一片绿色,让人分不清远近。等到了山底,入眼的是一排石头房子,半臂合抱的木桩围栏围起来的马场,和不远处树林里的带着顶棚的马圈。